薛瑛突然说道:“小是小了一些,但也是家。”
“嗯。”
程明簌点点头,放下湿帕子,让丫鬟将水盆端出去了。
“你说,哥哥现在到边关了吗?”
薛徵赶路赶得匆忙,只和她见了一面后便急匆匆离开,战事吃紧,西北已经失了太多城池,无数百姓家园被毁,只能流离失所。
“应当已经到了。”程明簌说:“快马加鞭几日便可以抵达”
“哥哥骑射可好了。”薛瑛趴在榻上,撑着脑袋,悠悠说:“有一年春猎,孝德皇太后设了彩头,是一个翡翠屏风,价值连城,哥哥问我喜不喜欢,我说我很喜欢,可是猎场善骑射者众多,怕是轮不到我,哥哥一听,骑马入了围场,比赛结束的时候,他猎得的猎物可以堆成一座小山,旁人加起来都比不过。”
薛瑛一边说,一边看向书房的位置。
程明簌知道,那里确实放置着一架翡翠屏风,但他从前不知道,那是薛徵为薛瑛赢来的,她很宝贝,平日进出书房也小心翼翼,生怕碰坏。
薛瑛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语气里满是崇拜。
程明簌看着她,“我也可以为你赢到想要的东西,下次如果有围猎的话,你可以在我身上押宝吗?”
不管是骑射,还是别的什么,他都可以学,直到一骑绝尘,将别人甩得远远的,让她只能看到他。
薛瑛听完,嫌弃地撇撇嘴,“你是个文人,弱不禁风的,看着就没什么力气,你有哥哥厉害吗?你顶多写诗写文章厉害。”
程明簌认真道:“我可以学。”
薛瑛嘀咕,“你学了也不如哥哥。”
他沉默不言。
薛瑛见程明簌不说话,掀起眼皮看了眼,他目光晦暗,静静地望着她。
薛瑛一激灵,忍不住心想,她话说得很难听吗?伤到他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还有缺点,当然啦,本小姐是完美无瑕的,你也不要气馁,比我哥哥差,是人之常情,不必介怀。”
她如是安慰道。
程明簌讥笑一声。
真会说话,说了让人更生气,一点也没有起到缓和的作用呢。
薛瑛说完便闭上眼,她想睡觉,但她刚搬回侯府,心情有些太激动,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想的事情有很多,薛徵在外面吃得饱饭吗?会不会受伤,要是受伤了,会不会只顾着打仗,不好好休息。
喋喋不休,张口闭口都是哥哥。
程明簌忍无可忍,将她翻过来。
“你干什么?”
薛瑛茫然地看着他。
“姐姐。”他鲜少这样叫她,“我和他不是一个娘生的吗?你为什么厚此薄彼,你也关心关心我吧。”
薛瑛惊呆了。
“你你你你……”
她没搞懂程明簌突然抽什么疯,下意识扇了他一巴掌,没用什么力气,有点像试探性地为他驱魔,“你发狗瘟了吗?”
程明簌头都没有偏,脸贴着她的手,目光由下而上地看着她。
“你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对我非打即骂?”
薛瑛语塞,“这能一样吗?这能相提并论吗?”
程明簌手撑在她身侧,俯视她,薛瑛被困在他的两臂之间。
她的视线避无可避,除了看着他无处安放,只好直言道:“哥哥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我肯定对他更好,这用说吗?你就多余问。”
程明簌快被她气死了。
她就是有一种干什么都理直气壮的本领,还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招人生气。
程明簌气得发笑,狠狠低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