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三人俱是浑身发抖,强忍着没敢开口求饶。
丹卿却是彻底冷了脸。
逼良为娼不算,他还敢草菅人命?
什么叫打到出气为止,若是她心狠些,不肯松口,难道他要将人活活打死吗?!
丹卿接过鞭子,冷声问道:“以前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是这么处理的?”
薛思文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丹卿的心意,只能继续试探:“小店的规矩一向如此,但客人们都宽厚,只是出出气,也不舍得真罚的太重,还要叫他们伺候呢不是?”
他这言语里暗示的意思,叫丹卿听着只觉得恶心。
任人鞭打之后还要继续伺候,这哪里还将他们当人看?
只怕这所谓的规矩,也只是为了满足某些客人的特殊癖好吧!
可她,却没有这种折磨人的兴趣。
“你们三个出去。”
丹卿冷声道。
地上跪着的三个人一时间有些不敢,只是看向薛思文,在他摆手之后,才努力支撑着站起来,离开了隔间。
等他们都走后,薛思文松了口气,又道:“多谢您大量,在下这就叫新来的几个干净孩子进来伺候,保证让您——”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完全吐出来,丹卿突然一抖手,手里的鞭子就如灵蛇一般缠在了他的脖子上,再一收力,顿时勒紧。
薛思文猝不及防无暇挣脱,此时只能用手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鞭子,用力想要给自己扯出能呼吸的空间。
“公,公主——饶——命——”
他憋得脸色涨红,额上渗出的汗水滑落,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丹卿倏然一松力气,转手一扯,将鞭子抽回来,带着薛思文重重摔在了地上。
“薛老板,不装了?”
丹卿顺手将鞭子丢在地上,拿出帕子擦手,“既然知道本宫,如今你也该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了吧?”
薛思文捂着脖子挣扎着爬了起来,跪在丹卿面前道:“在下,在下不知因何惹怒了公主,但,甘愿受罚,请公主息怒!”
“不知因何?”
丹卿冷笑,“既如此,那就叫让同知府陈大人与你好好聊聊吧。李茂,叫人封了天上香,告诉陈文涛,给我查仔细了,不准有任何疏漏!”
从建城的那一日起,她就明文规定了归化城里不准开青楼。
之前天上香打着陪酒的名义钻空子,她叫人去山西查过,得知薛家酒楼一贯如此,但多少年来都没出过暗娼之事,才容下了他,没想到薛家在山西不敢干,到了归化城却敢了。
而且是如此的明目张胆,甚至不用她费心去详查,不过是第一次来,不但抓到了他们做皮肉生意,还有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的恶行,今日她若是不管,那以后归化城里就没有规矩可言了!
同知府的人很快就到了,因为丹卿叫侍卫先堵了门,所以无人逃出。
无论是楼里的小厮美人还是正好身在其中的宾客,全都被控制起来,逐个审问清楚,而薛思文则是先被押回了同知府大牢,等拿到楼中人的供词,再叫他一一认罪。
出乎丹卿意料的是,薛思文被带走的时候,非但没有挣扎抵抗,反而出奇的平静。
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日,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样。
丹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日她抓人顺利过了头,只怕是另有后手。
不过也无所谓,她就不信,她亲眼所见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反转!
这么一闹,丹卿也没了再逛的兴致,直接回了公主府去。
蘼蘼半日不见她,竟也没闹,据说吃得好睡得香,气得丹卿暗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然后也不去看她,自己回寝殿去了。
哼,她就不信,她闺女真能挺得住不找她!
左右无事,丹卿就窝在她的小书房里一边随手翻书,一边想着天上香的事情。
一间酒楼而已,她想封便封,而那薛思文也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虽说她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了他的命,可就算她当真杀了他,他又能如何呢?
丹卿有些想不通薛思文为何最后会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闭上眼睛,试图去猜测他可能会有什么后手,或者说,他身后可能还有什么人,那种让她不得不忌惮的人。
思忖间,突然有人抽走了她手里的书,丹卿睁开眼睛,看到是有几日没见着的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