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很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觉到一点暖风,翻身的时候抬眼看去,空调呼吸灯闪着36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
衣服一件一件铺开,有的被她踢到地上,发出轻飘的闷响。
……
盯着头顶天花板,宋思听眼眸不受控地轻眯,明明在没开灯的室内,却也感觉眼前白芒一道一道闪过。
极度的浪潮过后就是极度的空虚。
双手泛泛向下抓,根根分明的是他的头发。
混沌的脑海中意识到这一点,宋思听讪讪松开手,想要收回,但是他指尖忽地与她相贴,进而,十指相扣。
感觉到他手指带着无法忽视的黏腻湿润,潮热未干的一些沿着两人相贴的手指流进指缝。
湿漉漉的。
听见包装撕开的声音,宋思听忽然意识到,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安全套?”
“药店。”
李牧迁言简意赅,握紧她的手,半跪着,垂眸看她。
虽说是暗的,但是借着外面的路灯光,还是能看见点轮廓,并着一些暧昧的影。
她的肌肤皎白,模模糊糊朦朦胧胧,铺在月光冷白纱下,几乎要融为一体,但身体自然的起伏又带出些阴影,把有些纤瘦的躯干切分,划着区。
黑白交织,山水画一样。
秀峰,山峦,小丘,涓涓细流。
呼吸时,山水画也随着一呼一吸,生动起来。
不是第一次,但是是时隔很多年的再一次。
饶是做足准备,宋思听还是感觉有点不大好受。
窒息感又席卷而来,但说是窒息也不大准确,倒像是有点噎又有点反胃的感觉,酸胀的。
忍不住抓紧点什么,除了身下的床单就是与他相握的手。
十指紧紧握着,掌心相贴。
察觉到她的不适,李牧迁伏下身,另只手拨开她有些粘在额头,还有鬓边的发,细细看着她眉心峦起的褶皱。
以此为据,来调整着自己的力道,角度。
同时,手指沿着鬓边向下,落到她的耳垂,轻柔揉按着。
从前的那么多次,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耳垂是一个,往下,还有更多。
凭着记忆,他一寸寸抚慰。
终于,艰难地,缓缓地,得以全部接纳。
窒息的,反胃的,噎住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这一刻充盈着宋思听浑身上下方方面面。
好难受……她眼神虚焦,看着头顶上一点,忽地就想哭,脑中莫名地想到第一次。
也是在冬天,大一那年的冬天。
宋拜山死后,她自己过的第一个生日。
那个时候还没和李牧迁在校外租房子,两人课都不少,见面不算特别频繁。
圣诞节之前,他们刚因为什么吵了一次架——说吵架也不大正确,是宋思听单方面冷战。
但是李牧迁那个时候因为学业繁忙,几乎每天都要在实验室待到很晚,十一二点才用手机给她发消息。
她故意不回。
就这样冷落几天之后。
圣诞节那天,她收到李牧迁的消息,问她晚上可以不可以一起吃个饭。
宋思听拒绝了。随后,没有半点声响地,她回了鹤城,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