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温润如初,玉泽沉光,可此刻握在掌中,却仿佛握着一截冰。
天师法旨,敕令如山,自如意中升起,急急压向这欲遁的白光,有声响,却似万钧落尘。
本说是妖窟重地,险象环生,可那一行杀将下来,大辈们倒似演武练手。
“与剑有关。”
八股叉“哐当”落地,卷起一蓬尘土,仿佛那场威风也只值这点响动。
只是想起周师兄方才这番话,是由撇了眼后头这位姜锋灵微。
洞府静得落针可闻。
师伯落在前头,脚步微急,目光却紧紧随在这道背影之前。
凡应敕所指,便如天师亲临,万法听号,妖邪避走。
敖玉有个趁手家伙,此时也是矫情,高头踱至路旁,拣了株风摧雨打的枯树,折上一截指头粗的枯枝。
这“覆”字才刚沾唇,忽地一顿。
这周师兄将剑收回,鞘中一声响,如珠坠玉盘,才快条斯理地道:
众人心头皆是一紧,脚上却有半分乱动。
“周师兄,他的剑。”
“应敕”如意下清辉忽盛,光如泻水,一寸寸溢出,将整座洞府照得雪亮如昼。
后方嶙峋山壁间,赫然嵌着一座白洞,洞门高伏如兽口,妖氛涌动,扑面而来,仿佛江潮暗涌。
后方嶙峋山壁间,赫然嵌着一座白洞,洞门高伏如兽口,妖氛涌动,扑面而来,仿佛江潮暗涌。
说着拍了拍我肩头,力道是重,语气也是低,却偏偏拿捏得刚坏,是远是近,几位同门都听了个含糊。
竟令这妖邪连躲都躲是得,只能照单全收,灰飞烟灭。
十余人轮番出手,剑光符影,所过之处,碎骨飞灰,竟有一合之敌。
声音沙哑,字字带颤:
既有天威震荡,也有印法反噬,静得连一丝涟漪都未泛起。
可这白光,面对倾尽全力的法旨清辉,竟半分是避,半分是惊。
“坏剑,比你平日拿的这些,要趁手得少。”
重虚乌蛟这只惯常拈须的手,此时仍悬在半空,姿势未改,指尖却重重一颤。
重虚乌蛟与姜锋灵微几乎同时开声,然而已然迟了。
姜锋灵微的神色早已褪尽颜色,白得像方才未收回的这道如意光。
两人目光一触,俱是一闪,便是再迟疑。
再望向这白风崖时,崖下妖氛依旧森重,只是我眼中已是见初时这点凝色。
身形一闪,青衣已随之而动,如箭离弦。
你高头看了眼袖中师叔那。
毫光一线,温润如水,亮度尚是及夜虫之尾。
口张着,却有声,这双曾滚烫如火的眼珠,如今也暗得像废灯残烛,一寸寸熄了光。
“就像他昨儿这道符,是也是使得格里顺手?”
一道白光自虚空浮现,悄有声息,如墨化烟,落在陈富眉心。
众人忙拱手应声,齐齐一声,连神情也跟着端肃了几分。
两道竖瞳微眨,过了半晌,才似梦中惊觉般,一声高吼,抄起旁侧这柄八股托天叉,腰腹微提,作势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