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火焰的一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它们像是疯了一样,疼痛越剧烈,伸展的枝条就越茂盛。
吴莎莎一边拉着朱茂明往陈兴生成的火墙后躲,一边探头往店内的方向呼喊:“苏梨,时戚!有危险,快出来——”
鸟叫声越来越近,明明没有看见鸟禽,但那一道道尖锐的啼叫却几乎要刺破耳膜,带来一种极其压抑的紧张感。
苏梨听到店外的响动,也顾不上再谆谆教导时戚如何绑头发了,匆忙将头发扎起来,牵起时戚的手就往外走去。
和一脸紧张的苏梨相比,时戚面色淡淡,仿佛根本感知不到危险的预兆,眼神一直停留在苏梨自己扎好的头发上,眼中隐隐透出几分遗憾。
好可惜。
没想到绑头发还是个技术活。
得找机会练习一下了。
苏梨原本想询问吴莎莎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走出店门,就看见数不尽的黑鸟盘旋在天空,无边无际的藤蔓缠绕着鲜花在地面翻腾,烈火筑成的屏障被植物以命相搏,不管不顾地往火墙上撞,在滋滋不绝的燃烧声中隐隐能看见火光在逐渐减弱。
苏梨下意识地抓紧了时戚的手,刚想躲进他怀里寻求庇护,就听见一道微弱的女声飘了过来:“救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苏梨缓缓转过头,疑惑地看向吴莎莎,却看见她正在招手让他们过去。
不是她在求救……那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心中巨大的疑惑暂时压下了恐惧,苏梨不由地看向了此时此刻她最信赖的人:“时戚,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时戚闻言微一皱眉:“没有。”
“奇怪,我明明听到……”苏梨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道重复着救救我的女声再度响起,她吓得紧紧抓住时戚,生怕他不相信自己,“她又在求救了!真的!她一直在我耳边说话,让我救救她……”
时戚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而后弯下腰将她抱进怀里,抬手捂住苏梨的耳朵,低头凑到她面前,语气温和而关心:“现在呢?还能听见吗?”
苏梨快被吓哭了,脸色发白,大大的杏眼里隐隐弥漫着雾气,语气有些哽咽:“能听见,她就像一直在我耳边……”
时戚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对苏梨下手。
这已经跃过他可以容忍的警戒线了。
吴莎莎见苏梨和时戚突然抱在一起,急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你们先别秀恩爱了,赶紧快过来啊,陈兴他挡不了多久的。”
朱茂明警惕地盯着空中不停嚎叫的黑鸟,指尖闪着亮光,随时准备动手。
石宇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那遮住脸庞的黑发下,居然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他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一步一顿地朝着苏梨走去。
时戚似有所感,抬头看见面色惨白的宛如死人一般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石宇,声音蓦然阴冷了下来:“原来是你。”
本就焦急的吴莎莎看到石宇的异常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正纠结着该不该暴力胁迫,用异能拦住往外走的石宇,就见时戚突然松开苏梨,快步走到石宇面前——然后,用手硬生生地掐断他的脖子。
“……啊。”吴莎莎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地短暂失声了,她想要呼叫,却只能勉强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脖颈断裂,鲜血喷洒,体型巨大的黑鸟群宛如嗷嗷待哺的婴孩,扑腾着翅膀缓缓落地。
朱茂明和陈兴都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他们还以为是有人受伤了,分心往后方看了眼,顿时怔怔地瞪大了眼,比起意外,他们更觉得恐惧。
双手染血的时戚就站在人头分离、被鲜血包围的石宇面前,他眉目冰冷,脸上没有半点因为杀人而产生的慌张和无措。
那颗凝固着诡异表情的人头顺着湿滑的血液一路滚到苏梨脚边。
“救救我,救救我。”
苏梨惊叫一声,害怕地连连往后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嘴里无助地喊着时戚的名字。
那颗人头仿佛是一个会思考的活物,听见苏梨的呼喊,它有些着急,突然张大嘴巴,从地上高高弹起,一口咬在了苏梨的手臂上。
一只通体雪白的虫子从他漆黑的眼眶里慢慢爬出,似乎打算顺着苏梨手臂的伤口钻进她的身体里。
虫子刚落在苏梨的手臂上,就被一只手掐住了光秃秃的脑袋。
“你敢咬她。”
阴沉的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毒诅咒,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