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乾玟一把将他拉到身前。
从前,他还是将军的时候,尽管她一身武功与内力,也根本拉不动他。
那一年山壁上,她也是使劲了力气,才把二人拽上去。
但现在,她轻轻一拉,他就踉跄了。
瘦得皮包骨一样。
“把裤子脱了。”
龟公说他流血了,但又说他身子有异早已经断了月事,她得看看怎么回事。
邹以汀挣扎着退开:“陛下,这不和礼数。”
嘭!
乾玟一掌落在他的耳边,床栏随即裂开一道骇人的缺口。
“我在哪?你同我说礼数?”她一把抓住他的腰带,“还是说……邹将军要我帮你脱?”
邹以汀几乎要崩溃。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极力反抗却拉不住她,终究细碎地呜咽出来:“我没有不舒服……我骗龟公的……我只是……不想在船上……”
乾玟手头一顿,放下了。
那条条腰带,就这样落在她的手心,只要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无助。
电光火石间,乾玟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在船舱里,他全都看见了。
她手一抬,紧紧搂住他的腰。
温热的、脆弱的躯体,在她手里无声地颤抖着,颤到她心里去。
她放低声音,温柔问他:“我的玉牌呢,阿汀哥哥为我准备了对吗。”
那一瞬间,所有的弦都接二连三的绷断了。
邹以汀终于无措地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像个孩子泣不成声。
他紧紧抓住她的衣领,放声哭着,却闷闷地摇头。
他那算什么玉牌。
算什么玉牌啊。
凭什么给她。
他用什么身份给她。
“邹以汀。”她喊他的名字,强硬地把他的头掰正,叫他与她对视。
“邹以汀,看着我。”
她纤细的手捧着他的脸,指腹一遍又一遍,耐心拭去他的泪。
“我接受你的玉牌。”
“我们回家好吗。”
“我在东郊,为你准备了一个府邸。”
“我们一起住在那……”
说及此,乾玟哽咽了一瞬,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住他颤抖的睫毛:“别哭,从今往后,我养着你,养你一辈子。”
……
……
一辈子,真的很短。
比她想象的还要短,生命的句号落下得那样猝不及防。
乾玟把玉牌送给邹以汀之后,驾马离去,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