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瑛:“我这样的气味,王文都不喜欢,何况你的?堂哥在外征战那么多年,和女人混在一起习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还是堂哥觉得,你给军中女人用的那些手段,对王文也有用?”
滚烫的茶水落进杯中,帐篷内安静异常,唯有细细密密的水声。
傅瑛给自己的玉杯倒完,又拿出一个瓷杯,笑道:“堂哥,别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和世女的婚事已经是你高攀了,别再给傅家丢脸了。”
他把瓷杯往邹以汀那处一推:“她才十七,我爹说了,女人这个年纪,最是爱玩,看什么都新鲜,看到男人,就容易萌生所谓的‘情意’,但那只是新鲜。
军中的女人半辈子都在军营里,没见过什么男人,堂哥你尚且把地住,但王文不是那些人。
河东军一路三个月,她可能会与你亲近些,但那只是囿于军中产生的身体本能,并不是倾心于你。
堂哥你呢,都二十七了,难道连一个年轻女子都看不透吗。”
说罢,傅瑛也冷了脸:“若堂哥不摆清自己的身份,我就告诉奶奶,叫她治你。”
邹以汀没接茶,面无表情,眼底却生出三九寒天般的冷意:“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但我大概听懂了一件事,表弟自己也要三思,傅云疏不会答应你嫁给一个商人,若她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只会把你的腿打断。”
“你闭嘴。还轮不到你来说我。”
邹以汀面色沉静:“若我告诉傅云疏你想嫁给王文,她定会将你锁在家中。”
傅瑛轰地站了起来:“你敢,你若告诉奶奶,我就把你的男香送到王宅,还要把那些关于你在军中的言论都搜集起来一并寄过去,让王文知道你到底有多……”
刷——
寒光乍现,傅瑛只觉耳下一凉。
啪!
他的翠玉耳坠竟被邹以汀一剑削断,掉在了桌上。
邹以汀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墨,周身升腾着杀气,仿佛只要一转腕,便能取他人头。
“你我都明知那些只是流言蜚语,我的气味也是举世皆知,这些你都尽可散播。但我也随时可以杀了你,只取决于我想不想。”
傅瑛瞳孔骤缩,声音颤得厉害:“你果然对她起了心思……否则你急什么……邹以汀,你也说了,那些只是流言蜚语,大家都知道,我告诉她怎么了?!
你不想她知道是不是?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吗?!你也不照照你自己!”
邹以汀霎时愣住了。
他对她……起了心思?
他不曾。
绝不曾。
但凡傅瑛把他的男香给任何一个女人,肆意宣传他的那些难听的流言,他都会拔剑的。
绝不是因为……那个人是王文。
傅瑛被剑指着,他怕极了,但他发现了邹以汀的迟疑,愈发怒火中烧,胸膛如风箱般起起伏伏,他颤抖着拿起桌上的瓷杯,猛地朝邹以汀一泼。
邹以汀没躲。
滚烫的茶水泼了他满脸。
仿若滚滚岩浆劈头盖脸浇下来,生生逼着他理智。
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襟里,也是那样的灼痛。
“吵什么?!”
傅瑗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里面吵的太厉害,小厮怕了,便去把傅家大小姐傅瑗叫了来。
她甫一进来,邹以汀就收了剑。
傅瑛红着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姐!邹以汀疯了,他要杀我!”
傅瑗当机立断把傅瑛护在身后:“邹以汀你发什么疯?!你该不会以为你要嫁给世女就是世女君了吧?你摆什么架子?京城谁不知道王知微恨透了你……”
嗡……
邹以汀只觉耳边虽然吵闹,却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满脑子都是混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