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玟:“老地方,备两壶酒,一会儿世女也要来。把玉郎叫来。”
龟公笑得合不拢嘴:“好嘞,您还点谁不?”
“老规矩。”
龟公明白。
王小姐的老规矩,就是点十来个嘴巴严的,放到外室去,再找两个小姐,所有人蒙上眼,一起玩闹,动静越大越好。
不一会儿,玉郎到了。
他一身轻薄的天青色蝉衣,走动间如流云般,该遮的不该遮的,都若隐若现。
身为春花楼的头牌,他面目自是俊逸好看的,且柔和文弱,白雪般易化。
越像女人的男人,越受女人喜欢,玉郎便是如此,但凡一个女人看了都会心生旖旎。
“王小姐。”他恭敬地行了礼,便忙轻步过来,坐到王文身侧,为她倒酒。
乾玟:“最近如何。”
玉郎鸦睫轻颤:“世女大人要为小子赎身。”
“好事。”王文把他倒好的第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再接再厉。”
玉郎怔怔望着她那姣好的面容,接下那杯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视线却依旧黏在她面上。
王小姐,今日心情很好。
是他接触她这么多年来,心情最好的一天。
玉郎接待过无数女客,王文是最奇怪的一个。
她看上去十分纵欲,实则欲望极低,每次召他,他刚脱下衣衫,她便命他穿上。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说:“在青楼,我不想看人脱衣。”
好生奇怪,谁来青楼不想看人脱衣服??
王文却每次都只召他喝酒,一喝就是一夜,一直喝到他一清醒就想吐。
有一次,王文喝了一天一夜,终于醉了。
她问他:“如果我把你赎回去,在大宅子里养着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只对你好,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
玉郎恨不得抛弃一切跟她走。
她却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阴冷的视线如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凌迟他的脸:“玉郎,你上个吊给我看看。”
那一晚,玉郎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失了禁。
结果第二天,王文又说说笑笑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春花楼的兔儿爷们,除了他,都“以为”伺候过王文,其实都是假的。
那蒙眼的房子里,都是王小姐找来的人,她们的体态、声音,但凡有八分像王小姐就能进来欢愉。
不守规矩的,第二天就会离奇死亡、失踪。
王文的防备心很重,玉郎几乎碰不到她一根手指。
玉郎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想为王文宽衣,却差点断了胳膊,完了她又帮他接回来,对他说:“我不喜欢年轻的。
我喜欢年纪大,还没有经验的。”
玉郎:……?
玉郎把这事儿告诉龟公,龟公第二日就找了个将近二十九的男子送给王文。
谁知王文当日大发雷霆。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玉郎抽回思绪,不一会儿,王知微来了。
哐地摔上门,扑通坐下来,猛猛灌了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