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庭阙抬眸看她:“花师妹请讲。”
花琅直截了当道:“容成云玟到底是谁?又为何选中我来假扮她?”
乌庭阙将手搭在轮椅边,沉吟道,“容成云玟之事,待花师妹抵达中州,自会知晓,至于为何偏偏选中花师妹……”
乌庭阙淡淡一笑,“方才那个孩子,是容成云玟的胞弟。”
花琅瞬间领会了他话里的深意,看来,她与容成云玟长得十分肖似。
“容成云玟现在何处?”
乌庭阙声线依旧温润,即便是在讲述着一件诡异的故事,“容成云玟早已亡故,并在中州各族族长的注视下下葬,本不该再提及旧事,可前些时日,有墓贼掘开她的坟茔,意外发现棺内空空如也……余下的事,今夜不宜多谈,花师妹还是早些安歇吧。”
花琅虽还有满腹疑问,但见他要走,只能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急急问道,“那我,能拒绝这次合作吗?”
乌庭阙回过头,一张病白的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他轻轻反问道,“花师妹以为呢?”
“鬼渊事了,乌某会亲自来接花师妹回中州。”
“嘎吱。”
木门被合上,轮椅碾过地板的声音也远去了。
花琅焦躁地在屋内转了数圈,直到躺在床上,她心中才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去了鬼渊,一定要找个藏身之地,绝不能被乌庭阙逮到!
这么想着,又听见过道间不时响起脚步声,花琅全无睡意。
莫名地,她又想到了无晷舟上的那具死尸,那人究竟是谁?
乌庭阙说容成云玟尸身不翼而飞,莫不是被他,和那个容成公子藏进了无晷舟?
花琅越琢磨越觉得事有蹊跷,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外,今日的事,还有一处对不上——
时间。
她在无晷舟上待了大半日,等到出来时,景云簪刚好带人赶到门外,难道无晷舟内的时间流逝亦与外界不同?
还没想通其中关窍,花琅就来了睡意,她逐渐闭上了眼睛……
可忽然,她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顶头的床帐。
原著中,男主彻底掌控沙城后,便将它视作了一处修炼宝地——皆因在沙城中苦修数年,外界不过过去几月。
而无晷舟时间流速亦同沙城,甚至其中设施,比沙城更要适于用作修炼。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他就在无晷舟中修炼,那么于外界而言,他的年龄,会否有所不同……?
花琅的困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
“小妹,快些下来!闷在这小屋子里好些时日,总算能透透气了!”
景云簪这几日常来找花琅串门,二人虽不能一起探讨修炼功法,但关系倒是密切了不少。
花琅顶着黑眼圈踏出云梭。直到云梭中途停靠泱海,乌庭阙带着容玹离开前,二人在她门外叩门告辞,她都躲在屋内,没敢露面见他们。
想到自己对实际并非八岁的容玹做了什么,花琅更加坚定了不能和他们合作的决心,容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等去了中州,她就真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下云梭,花琅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停了无数只云梭,穿着各异的修士正从其中散出,极目望去,这片极为宽阔的平地上,恐怕已站了数千人。
“景师姐,这里就是鬼渊吗?”怎么和花琅想象的完全不同。
穿过平坦的地界,眼前豁然展开一片极为广袤的……凡间街巷。
没错,确是凡间街巷。
无数条街巷蜿蜒向远方,盏盏红灯笼如星火串缀,即便相隔甚远,里面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依旧清晰可闻。
“这里不是鬼渊,穿过红市,后面的地带才算鬼渊。”
花琅有些不解,“鬼渊如此危险,为何会有这么多凡人在此?”
景云簪一边拉着花琅走在最前,一边吆喝着身后师弟师妹跟上,忙活孔隙,她解答道,“这里是修真界与凡界相交之处,这些凡人卖的可都是些修士需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我们会支付灵石给他们,这一本万利的机会,凡人自然不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