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从他们身下汩汩流出,将这片冰冷的黑色岩石地面,染上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恐惧一瞬间彻底淹没了诺尔特!
她那双总是顾盼生辉、流转着万种风情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惊骇与呆滞。
她傻傻地看着那个手持各种奇异“法杖”的魔王阿哈特,他身上散发出的,并非传统魔王那种令人窒息的暴虐魔力,而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冰冷杀意。
那是属于捕食者的眼神,漠然而无情。
魔王阿哈特缓缓地从兽骨王座上站起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向着场中唯一幸存的诺尔特走来。
他手中的枪械,在火把的映照下,散发着金属独有的冷硬光泽,那光泽刺痛了诺尔特的双眼。
她的双腿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几乎无法支撑她那引以为傲的曼妙身躯。
她能感觉到,自己精心保养的小麦色肌肤之上,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鸡皮疙瘩。
那些平日里让她更添光彩的闪亮绿宝石和叮当作响的金色链条,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娇媚与从容。
那身她精心挑选的、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雄性生物都神魂颠倒、血脉贲张的极度暴露的舞裙,此刻却无法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反而,那些大面积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在接触到溶洞中阴冷空气时,感觉更加寒冷,更加脆弱无助。
魔王阿哈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深邃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那并非欣赏她的美貌,而是像猎人在欣赏落入陷阱后瑟瑟发抖的猎物,又像孩童在观察一只即将被捏死的漂亮蝴蝶。
“砰!”
又是一声突兀的枪响。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息,精准无误地射入了诺尔特右边的大腿。
剧烈的疼痛猛然袭来,诺尔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平衡,不受控制地向一旁跌倒在地。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她那健美的小麦色大腿,也染红了那些本就稀疏的白色流苏裙摆。
她脚上那双金色的罗马凉鞋也未能幸免,沾上了点点猩红的血迹,绑带之间镶嵌的那些细小绿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啊啊啊——!好痛!好痛啊!”诺尔特痛得蜷缩成一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糊满了她那张曾经美艳的脸庞,冲花了她精心描画的精致妆容。
死亡的恐惧与肉体上难以忍受的剧痛,如同两只无形的巨手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不过是个四十八级的舞娘,作为队伍中的支援角色,她本身就不具备任何直接的战斗能力。
一直以来,她都巧妙地依靠着队友们的保护,以及自己那无往不利的姿色,在各种危险的境地中周旋求生。
但此刻,她的队友们已经全部惨死,而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在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魔王和他那恐怖的武器面前,似乎也彻底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救、救命……救我……”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绝望而微弱的哀鸣。
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词语,是溺水者伸向虚空的枯槁手臂。
魔王阿哈特缓步走到她的面前,那双沾染了血迹的军靴停在了离她脸颊不足半尺的地方。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手中的枪口稳稳地指着她的头颅。
那黑洞洞的枪口,在诺尔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仿佛是通往无尽深渊的幽冥入口。
诺尔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疯狂地叫嚣。
在死亡的巨大威胁面前,羞耻、尊严,这些平日里被她或多或少顾及的东西,此刻都已变得无足轻重。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最擅长、也是唯一剩下的武器——她的身体。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她一边涕泪横流地哭泣着,一边用那双因失血和恐惧而颤抖的双手,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
她强忍着大腿上的伤口传来的剧痛,努力地试图在脸上挤出一个最妩媚、最能勾起男人怜香惜玉之情的表情。
然而,由于脸上纵横的泪痕、惊恐的神色以及难以忍受的痛楚,这个表情显得异常扭曲和怪异,非但没有半分美感,反而更添了几分可悲。
“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肯放过我……”她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目光像受惊的小鹿般,紧紧地盯着魔王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徒劳地试图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或是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