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知予终于忍不住咳了起来,“娇月……你抱、抱太紧了……”
娇月反应慢了好几拍。
许知予被勒得脸胀红了,猛地咳嗽起来,却舍不得推开:“轻点,再勒就要把药吐出来了。”
娇月这才惊觉,慌忙松开手,焦急:“官人!官人!对不起,你、你有没有怎样?”
她慌乱地检查着。
“傻瓜,我没事,就是受了些风寒,娇月的方很对症。”她牵起娇月的手,“娇月,今后有什么事,都给我说,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今后让我怎么活?”好在这次娇月表现太过异常,她才设法锁定了这个坏蛋,包括她让陈大娘帮她买柴火,村里有两三家以打柴为生,虽然她没有指定,但她最后有意无意提了一句‘青杠柴比较耐烧’,以及她找到许三河,许诺给他治癞疮,让他保护娇月,只是这许三河,看热闹起劲,不及时出手,还是让娇月受了委屈。
“对不起~”这次自已确实没处理好。
娇月抽泣着,依偎在许知予怀里,想起自已那同归于尽的愚蠢念头,确实完全忽略了官人的感受。“嗯,奴家错了,以后再也不逞强了,嘤嘤嘤。”她轻声保证,泪水止不住地流,时时抽噎。
“傻瓜。”许知予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若不是我一直藏着身份,你也不会这么难,还被那个人渣威胁。”
“不是,根本不是官人的错,是我异想天开,以为只要我们……那个了,他就会死心,结果……”
许知予搂了搂娇月的腰,侧过头,嘴唇轻轻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过去了。”也怪自已低估了那人的疯狂!
“可是……”娇月不免担忧,“今后我们……怎么办?”娇月始终是担心的。那周云牧被打个半死,或许能暂时闭嘴,但这秘密终究是悬在头顶的刀。
是的,许知予最终并没让许三河下死手。来自法治社会的她,无法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更不想她和娇月今后背负一条人命。
这种人渣,不值得。
“娇月不必担心,”许知予紧了紧手臂,微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我不怕身份暴露,可我怕旁人的唾沫星子伤着你。”她并非怀疑娇月的感情,而是担忧娇月一个传统保守的女子,要公开与另一个女子长相厮守,将承受多大的世俗压力。她怕娇月因此受到伤害。
“我不怕!知予,我既已将自已交给了你,”娇月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那你永远都是我的官人。无论你是男是女,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夫君。”这一刻,她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许知予心头巨震,感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娇月更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好!娇月也永远都是我许知予的娘子。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开。”
两人心意相通!
只是这一夜,许知予几乎未曾合眼。
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翻腾,关于身份,关于未来,关于她们将要共同面对的风雨,许知予想了很多,很多。
她有了一个决定。
天光未亮,她便悄然起身,穿好衣衫,静静坐在妆台前,等待着黎明,等待着天亮。
娇月在昏沉中醒来,下意识地伸手摸索身边的位置——空的!
心猛地一慌:“官人!”她立刻坐起身。
“娇月,醒了?”一个温婉柔美的声音响起,那是许知予真正的声线,不再刻意压低绷紧,清越动人。
娇月循声望去,瞬问怔住。
晨光的熹微中,妆台前坐着一位美人儿,她身着天青色衣裙,梳着娴雅的发髻,薄施粉黛,眉眼如画,正对着她盈盈浅笑。
看娇月愣神,美人儿对着她微微一笑,“呵,娇月,该起床啦。”
娇月定睛,似乎连呼吸都停住了,眨眨眼,那像从画上出来的美人儿,竟是她的官人,却又不是娇月所熟悉的模样。
“官人?”
许知予嘴角噙笑,明媚一笑,点点头,起身,远远地站着,裙裾微动:“呵,没得娇月的同意,我先借借娇月的衣衫。”她微微转了个圈,笑容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明媚和期待,“娇月,你看,怎么样?我还行吧?”
是女装的官人!惊讶!
许知予眨眨眼,俏皮一笑“娇月,我美吗?”
轰!娇月心跳如雷,胸腔上下起伏。
‘娇月,我美吗?’——这是她第二次问了。上一次,娇月只当是许知予醉话未曾回答。而此刻,褪去男装束缚、精心装扮过的许知予,美得惊心动魄,看得娇月呼吸一滞,眼眶瞬问红了。“美……”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第二个字。她的官人,原来可以这样美。
“是吗?”许知予低头看了看略短的裙摆,笑容里带着点俏皮,“娇月的衣服对我来说还是短了些。不过我也觉得这颜色很衬我。只是……”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发髻,带着点无奈,“我不太会梳头,娇月可以帮我吗?”
娇月哽咽着点头:“嗯,好,我帮官人。”
娇月穿好衣裳,去到许知予身前,眸光盈盈,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
两两对望,空气中流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柔情,和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