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安排了什么,谷满年没多说。
挂历撕到了七月,林忆苦也请到了假,跟关月荷一块儿回老家丰收大队。
“二姐等一下。”关爱国追了出来,把一个鼓囊囊的布包挂到林忆苦的车头上,“给娟娟带的,二姐你记得和她说是我给的嗷!”
啧!她还能昧了他的功劳不成?
他们出门早,前一半路坐公交,后一半路骑自行车,关月荷没拉着林忆苦搞“自行车比赛”,慢悠悠地蹬着车轮,像是出来郊游。
回老家的路比前几年好了些,路面更宽敞了,有一段甚至还是石子路。
巧了,半路遇到了从公社赶回大队的老乡,有人认出来关月荷,他俩的自行车后座就多了两袋东西,帮着载回大队。
“姨姨!姨姨!”
关月荷刚进大队,忽然看到路边的沙堆旁边有个熟悉的小胖妞原地蹦跳着冲她挥手。
关月荷嫌弃地噫了好长一声。
谷雨身上全是沙子,她姐给做的漂亮小衣服也脏得看不清原样,得亏她姐没空来接娃,不然肯定忍不住暴脾气要揍谷雨一顿。
真埋汰!
关月荷直接踩车冲了过去,不给埋汰小孩扑身上的机会。林忆苦只能停下车子,等谷雨带着一群同样浑身沙子的小孩们冲过来。
正被小孩围着呢,大伯板着脸过来批评他们:“是谁带头玩沙子的?要让大人领回去打手心!”
这些沙子是要用来修路的,就这块地方宽敞,才堆在这儿。一时没安排人过来看,这群小崽子就来祸祸了。
谷雨把手背到了身后,“不是我。”
还帮着娟娟证明,“也不是姐姐。”
大伯:“……”
一群萝卜头,谁也不承认,大伯只能凶着脸都训了一遍,一个个地送回家,还给家长说:“让家里小孩不准去玩村口的沙子!”
最后才把自家的两个拎回家,伯母见着她们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转个头的功夫就出去瞎胡闹,真该打手心!”
教训完,还要忙着去烧水给她们洗澡。
直到林忆苦出声喊人,伯母才注意到门外的人,惊喜道:“你也是!都到家里了也不知道进屋!月荷呢?月荷怎么没回来?”
“我在这儿呢。”关月荷把后座的东西给送到了老乡家里,被人家拉着唠了好一会儿,这才回来。
她一回来,林忆苦也赶忙去给老乡送东西。
“姨姨!”
“你不要过来!”关月荷真是怕了她了,绕着道走,“你先去洗澡。太埋汰了……谷雨你站那,小姨给你拍张照片,回去了让你妈收拾你。”
关月荷没忘自己带了相机回来,给俩脏娃娃拍了张照片。
关月荷和大伯母在后院给这俩洗澡,谷雨一个劲地躲,“我不要姨姨洗!”
大伯母看了一眼,也不准关月荷动手了,笑着骂她:“你是洗孩子还是给大人搓澡?皮都搓红了。”
见关月荷说谷雨和娟娟皮,大伯母就说她小时候也一样。
“一下没看住,你和你二哥就跑河里去了,气得你大伯说要把你们绑起来打一顿。”
“对了,二哥二嫂呢?”
“回你二嫂娘家去了,家里承包了一块地种果树。你二嫂娘家的大队搞个集体果林,请了专家过来指导,你二哥二嫂去听专家怎么说。小的也带了过去,正好去姥姥家里走亲戚。”
娟娟有了谷雨这个新玩伴,死活不肯跟着去,就留在了家里。
“大队里就咱种苹果树?”
“还有几家也种,但承包的地不多,咱家是大头。种树的活是你二哥二嫂干得多,天天忙得没个歇脚的时候,娟娟都说好几次想去城里玩了,他们抽不开身。”
“不过,”大伯母高兴道:“这日子比以前有奔头,忙点好,以后有收成了,大半能落自己口袋里。”
说完了大队里的事,大伯母才问她啥时候去上班。
“过几天。我和林忆苦回来住一晚上,到时候带谷雨回去。”
“你大伯说外贸部是大单位,咱们家就你和你姐有出息混出了名。”大伯母笑道:“你爸让你大伯给你爷爷奶奶多烧点纸钱,被你大伯批评,说是瞎搞迷信。你大伯转头挑半夜偷偷去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