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戴着面纱,拉住了少年,摇了摇头。
“可莫要忘记了我等是来此做什么的,边陲蛮夷之地,便让他们犬吠去吧。”
一旁的男修身形高大修长,闻言也点了点头:“阿云,你姐说的对,稍安勿躁。”
邬云皱了皱眉,冷冷望向卫志:“用得着你来教训我?”
说罢,别过头去,闭目养神。
卫志的神色有些尴尬。
邬彩蝶略带歉意地望向卫志:“卫兄,阿云年少不懂事,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无碍,我等千里迢迢,从赵国而来,阿云想必也是累了。”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察觉到四周窸窸窣窣,修士的动作和言语声音大了起来。
宋宴睁开眼,盛年拿起了手中的传讯符,扬了扬。
“准备走了。”
与此同时,楼中的一众修士也闻风而动。
纷纷离席,走出阁楼,化作遁光,朝那处山崖的附近飞去。
宋宴和盛年却并未着急,几乎是最后离开饮仙水榭的修士。
他们慢悠悠地穿过水榭,如同饭后闲庭信步,全然没有去管顾那山崖方向升腾起的异动。
“乌泱泱一窝蜂挤去,也不知有几个人能进得了那遗迹。”
盛年笑了一声。
江上水面,烟波浩渺,江风吹过,水汽湿润。
宋宴压低了斗笠:“不知寻常路,自然是去挤那独木桥。”
两人行至江边,那一叶轻舟上,坐着的船夫在船头站了起来。
其人身形高大魁梧,披着简陋的蓑衣,单手持着一支长篙,稍微拨动了几下,向岸边更加靠近一些。
舟至近前,那身影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刚毅却僵硬的脸庞。
肌肤苍白,似是久不见天日,眼神幽深空洞,望着岸边两人。
正是尸傀阿元。
“少主,宋公子。”阿元的声音没有语调起伏。
盛年当先一步,轻飘飘地跃上轻舟,宋宴紧随其后。
小舟的空间对于三人而言显得紧凑,却自有一股奇异的稳当感。
“走吧,阿元。”
盛年懒洋洋地靠坐在乌篷边上,随口吩咐。
阿元点头:“是。少主,宋公子,还请坐稳了。”
手中长篙在岸石上轻轻一点。
小舟便如同离弦之箭,倏然滑入开阔江心,速度比寻常舟楫快了数倍不止。
船行向东,却与那五行灵气紊乱的山崖方向略有偏离。
这条路,先前盛年已经与宋宴说起过。
那座山崖下的五行颠倒之力最是猛烈,也最容易激发古符的共鸣,是大部分修士理解的寻常门路。
但阵法的崩解是整体的,就像蛋壳出现裂纹,裂纹不会只出现在一处。
总之,经过这些年的反复推演,盛年发现了这条水路。
此阵根基深扎地脉,阴阳流转,水火相济。地表灵气混乱,地底暗流反而可能因阴阳对冲,暂时形成一条特殊的通道。
小船驶入了一段狭窄陡峭的峡谷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