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也没体会过醉是什么滋味。他们家的男人酒量都很好,几乎可以说千杯不醉。
不过这点还是暂时不要给妻子知道的好。
付辞悄悄生出坏心。
唐明丽是不会相信他说的鬼话的,每一个喝醉了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
但他喝醉后酒品好,这点让她非常满意。
“你说你,怎么跟他们也能喝得这么开心。”
付辞和李大柱、大伯他们并非同路人,这点唐明丽可是很清楚。
付辞听到这话后关注的点却不一样,不认同道:“不是跟他们喝得开心,是看你在旁边吃得开心,我看着也高兴。”
一高兴,自然就愿意陪着多喝两杯。
一句话,又听得唐明丽心跳如鼓了。
看吧看吧,还说自己没喝醉,净说醉话了。
妻子一副不相信的嘟嚷起嘴,看得付辞又笑了。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在大伯家吃得那么开心。”
唐明丽也不否认,笑着反问他:“你不觉得今天大伯母做的菜很好吃吗?”
“确实。”
不仅好吃,而且比往年都丰盛。
想到这些,付辞看向妻子的眼神带上了心疼。
每一年他都还陪着一起回的呢,都如此明目张胆区别对待。也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她寄人篱下的那些年,日子过得有多苦。
从小失去双亲,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后又寄人篱下,他的妻子还能长得这么好,是何其地难能可贵。
因为心疼,那握住她的手又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唐明丽察觉到,低头看了眼那被他紧紧握住的手。
明白到了他什么意思,心一暖。
“你是怕我难过吗?”
付辞不答反问:“你难过吗?”
大伯夫妻对女儿和她的态度如此鲜明。
唐明丽笑了笑,破例勇敢了一回,和丈夫说了一段非常坦诚的话。
“我为什么要难过呢?堂姐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还是唯一的孩子,他们对她好不是情理之中吗?我不过是不得已的额外负担,他们能容下我,给我个地方住,给口饭吃,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今天我觉得挺开心的,沾了堂姐的光,才能吃到那么好吃的家常菜。”
唐明丽说的是真心话,她真的非常拎得清。
几十年后的人们很喜欢说的一句话,有些东西,做是情分,不做是本分。
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必须要抚养兄弟姐妹的孩子。
不管他们是怕别人说闲话,又或是迫于唐老爷子临终的嘱托,又或是看在唐老爷子留下的那几个铜板份上,把原主接过去抚养成年,已经算做到了基本道德要求之上。
其实这样对穿越而来的她来说也好啊,她本就不喜欢有负担的人情往来。
大伯夫妻没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她也才能做到将他们当普通亲戚。
如果她每次过来都是对待堂姐那样的规格,怕是再美味的佳肴,她也吃得不安。
知道妻子通透,可如此通透,还是让付辞刮目相看,同时心脏又跟被什么揪住似的,隐隐有些泛疼。
理智、通透、不胡思乱想是她的优点。可有时候他真不希望她一直这么理智。
至少,他希望对着他时,她可以昏头些,允许自己脆弱。
不过不着急,他们才结婚两年多,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两人牵手走了一段路,眼看又要到一个公交站,再错过的话又得走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