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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西军盛兵(第1页)

自被刘羡烧掉潼关的大量船只后,对于刘羡下一步的计划,征西军司又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其实这本不该成为一个问题,毕竟刘羡在渭北的行动可谓大张旗鼓,根本无法隐藏。无论是大肆攻克城池,遣散各地官僚,还是。。。

冬去春来,建兴五十四年三月,南郑城外的麦田泛起层层绿浪,春风拂过,如碧波荡漾。卢志已年逾七旬,须发尽白,然每日仍拄杖巡视乡里,步履虽缓而不滞,目光所及,皆是当年九千三百遗民用血汗浇灌出的安宁家园。归魂园中松柏参天,碑石林立,晨雾未散时,常有老妇提篮焚香,低声祷告亡夫之名;义学之内书声琅琅,《论语》之声随风飘入阡陌,孩童执简诵读,稚气中透着庄重。

然太平之下,暗流未息。

这一日,卢志正于府中批阅屯卫军春训名录,忽闻门外急报:北境斥候在陈仓故道发现晋军哨骑踪迹,人数不多,却携带洛阳新铸“平南将军”虎符,似有招降之意。更令人惊异者,其口中所言竟称“今上已崩,司马颖伏诛,成都李氏欲复汉统”,并扬言愿与卢志共举大义。

卢志搁笔凝思良久,眉心紧锁。他深知此讯真假难辨??司马颖虽因南征失利而威望受损,然据细作密报,其尚掌禁军,控中枢,岂会轻易倒台?至于“成都李氏欲复汉统”一说,更是荒谬绝伦。成汉早已覆灭三十余年,李氏宗族凋零殆尽,何来复兴之力?

“此必诈也。”陆云富闻讯赶来,沉声道,“有人欲借乱局生变,或为挑动我与洛阳再启战端,或为诱我轻信而开边纳降,待其大军潜入,则内外俱溃。”

傅畅亦附议:“观其遣使不循正道,反绕道险径,且无国书、无印绶,仅凭一口虚言与一面虎符,便可知其伪。况若真有新君即位,赦令早应传布四方,岂独漏我汉中?”

卢志缓缓点头,却未即决。他命人将那名被俘晋骑带入堂中,亲自审问。此人年约三十,面有风霜之色,言语间却不卑不亢,自称姓王名昭,原为河东旧户,祖籍夏阳,因战乱流落洛阳,今奉“监国太宰”之命前来通好。

“监国太宰?”卢志冷笑,“如今朝中可有此官?莫非你连朝廷体制也不知?”

王昭叩首道:“回明公,自去岁腊月廿八,宫中火起,司马颖死于乱刃,诸王争位,遂推汝南王司马柬暂摄朝政,称‘监国’。为安天下人心,特追谥先帝,改元‘承康’,并下诏罪己,罢苛政,赦流徙。又念明公守土保民,实为社稷柱石,故遣小人持节而来,愿修盟好,共扶刘氏正统。”

卢志闻言微怔。司马柬素有贤名,少时曾与卢志同游太学,交情颇厚。若果真由其主政,未必无和解之机。然此事太过蹊跷,尤其他提及“刘氏正统”四字,直击卢志心中最隐秘之志向??复汉而非兴晋。

当夜,卢志独坐书房,翻检旧卷。烛光摇曳中,一部残破《春秋左传》摊开于案,页角有其父亲笔批注:“天下无道,礼崩乐坏,惟仁者能继周统。”卢志指尖轻抚字迹,眼眶渐热。他一生所求,从来不是割据一方,而是让卢氏血脉所承之汉家衣冠,不至湮灭于胡尘铁蹄之下。

次日清晨,他召来夏侯衍??如今已是汉中长史,总揽内外政务。十年光阴,昔日青年已成栋梁,神情沉稳,举止有度。

“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去荆州前,你问我:若刘弘执我以献洛阳,当如何?”卢志望着窗外桃李初绽,声音低缓。

夏侯衍肃然答曰:“主公言:‘吾主卢志,非叛晋也,实复汉统耳。’”

卢志颔首:“此言至今未改。然今日之势,非但外敌环伺,更有真假难辨之局。我若贸然回应,恐堕奸人之计;若闭关自守,则错失变革之机。衍儿,你以为何如?”

夏侯衍略一沉吟,道:“依孩儿之见,不妨将计就计。可遣一可信之人,伪装降使,随彼返洛,一则探听虚实,二则察其政局究竟如何。若真有更替,民心思变,则我可顺势而动;若系伪谋,则反设陷阱,诱其深入。”

卢志默然良久,终点头允准。人选既定,乃选屯卫军校尉赵谦,此人出身河东,通晓京洛方言,且胆识过人,曾于骆谷伏击战中率百人断后,全身而退。卢志亲授密令,赐其旧日卢氏家印一枚,嘱其若见司马柬,便以此印为信物,述往事、陈利害,观其反应。

赵谦化名“卢子敬”,假称卢志之侄,携帛书一函、蜀锦两匹,随王昭北上。一路穿山越岭,历时月余,方抵长安。城垣依旧,然市井萧条,十室九空,昔日繁华尽成瓦砾。驻防将领查验文书后,将其软禁于驿馆,三日后始得入城觐见所谓“监国太宰”。

所见之人,果然为司马柬,然形貌憔悴,双目无神,似久病缠身。殿中仪仗残缺,侍卫稀疏,议事之时,竟有宦官立于帘后窃听。赵谦呈上家印,司马柬见之,颤手摩挲,泪下数行:“此……此乃伯源兄当年佩印!不想今日得见……”

然未及多言,帘后忽传出冷语:“区区伪印,焉知真假?莫非尔等欲以奸细乱国?”话音未落,两名甲士闯入,强行将赵谦押出。

此后半月,再无召见。赵谦借机结交守馆老兵,方知真相:司马颖并未身死,实为诈死脱身,幕后操纵政局。所谓“监国”不过傀儡,真正掌权者乃其心腹张茂,借司马柬之名笼络人心,意图重整旗鼓,再图南征。而所谓“复汉统”之说,正是为诱卢志出兵或归附,以便一举歼灭。

赵谦佯作愤懑,散布“卢志有意归顺”之言,并私赠守卒金帛,终获放行南归。五月十三日,他重返南郑,面见卢志,详述所见所闻。

卢志听罢,久久不语。庭前槐树新叶初展,风吹簌簌,如诉如泣。

“原来如此。”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深潭,“司马颖未死,野心未泯。他知强攻难胜,便施离间之计,欲使我自投罗网。可笑天下仍有愚者,以为只要换一面旗帜,便可唤回人心。”

夏侯衍问道:“主公欲如何应对?”

卢志起身,踱至墙边悬挂之《益州地理志》图前,手指缓缓划过秦岭南北,最终停于剑门关一线。

“他欲诈我,我亦可诈之。”卢志眸光骤亮,“昔武侯以木牛流马运粮,今我何不能以‘归顺’之名,行奇袭之实?”

众人皆惊。傅畅急道:“主公年高,岂可涉险?且此举万一败露,恐危及全境百姓!”

卢志淡然一笑:“我岂不知风险?然若坐视其重整军备,待其羽翼丰满,再来围剿,届时百姓何以自存?与其被动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苍凉,“我卢志一生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只为保全这方净土。然历史洪流,从不由怯懦者书写。若天命在我,纵一搏而亡,亦无憾矣。”

遂定“反间奇袭”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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