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样本?”阿咸皱眉。
“意思是……”老四声音发紧,“他们认为被‘归零协议’影响过的人,脑波会产生独特印记,就像病毒抗体一样。他们在收集这些‘抗体’,用来优化下一代控制系统。”
阿咸胃部一阵绞痛。他忽然明白为何苏玉莲坚持要变成“半个宿主”??唯有亲身承载过那种控制,才能真正理解它的运作逻辑。而现在,敌人也在做同样的事:**他们不再满足于操控大众,而是开始研究反抗者的免疫机制,以便制造更完美的奴役工具**。
行动必须提前。
翌日凌晨,阿咸联络了唯一还能信任的媒体人??《南华早报》调查组的老记者陈婉?。她曾在新加坡事件中冒险刊登U盘内容,险些被吊销记者证。
“我不想再卷入这种事了。”电话里,她的声音疲惫,“我丈夫上个月提出离婚,说我疯了,为了几条新闻不要命。”
“我不是要你发新闻。”阿咸低声说,“我要你帮我播一首歌。”
“什么歌?”
“就是这首。”他把那段被篡改的童谣发了过去,“明天早上七点十五分,你在电台主持时段插播这首歌,前后不做任何说明,就像放错碟片一样自然。然后立刻关闭直播信号,离开办公室,去机场。我会安排人接你出境。”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所有听过这首歌的人,醒来。”他说,“尤其是那些曾在童年听过它的人。他们的记忆最深,也最容易被唤醒??但也最危险。一旦系统察觉集体情绪波动,就会启动应急压制。”
陈婉?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三个字:“……好,我信你。”
第二天清晨,当这首扭曲的童谣在公共电台意外响起时,全港至少有两万三千名四十岁以上的听众猛然怔住。有人手抖打翻咖啡,有人停下脚步站在街头流泪,更多人本能地感到不安,仿佛童年某个被遗忘的噩梦突然复苏。
而在青山医院特殊隔离区,六名曾参与“夜莺计划”的前受试者在同一时间剧烈抽搐,口中反复念叨:“月光光……莫回头……”
系统警报瞬间拉响。
位于九龙塘的秘密指挥中心内,一名戴银边眼镜的男子缓缓摘下耳机,对身旁助手说:“检测到大规模情感共振事件。启动‘静默协议’,切断所有本地广播频段,派遣心理干预小组前往受影响区域。另外??”他顿了顿,“通知瑞士方面,准备启用‘雨季工程’。”
阿咸在安全屋监听到这段对话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人类的情感,终究无法被完全编码。哪怕是最精密的AI,也无法预测一首老歌如何在二十年后引爆一场心灵地震。而这场混乱,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掩护。
当晚十一点四十分,阿咸与老四再度潜入港岛东变电站。这一次,他们不再掩饰行踪。逆向共鸣器全功率运行,释放出强烈的模拟信号,直指“圆桌会议”的核心频率。与此同时,陈婉?提供的电台事故录像、青山医院患者的异常记录、以及从邓荣森替身身上提取的生物电波图谱,全部被打包上传至全球三十个匿名服务器,设定为定时公开。
“倒计时七十二小时。”老四敲下回车键,“如果我们在三天内没发出终止指令,这些资料就会自动解密,发往BBC、半岛电视台、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以及每一个订阅了‘光之行’运动邮件列表的普通人。”
“他们会杀了我们。”老四抬头看他。
“但他们杀不完真相。”阿咸平静地说。
十二点整,变电站外传来直升机旋翼声。黑影掠过屋顶,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从天而降,动作整齐如机械复制。他们没有使用常规武器,而是手持高频声波发射器,显然是专门针对“归零协议”研发的反制装备。
战斗在狭窄的电缆走廊爆发。
阿咸利用预先布置的电磁陷阱,诱使对方声波武器产生共振,导致两名突击队员当场耳膜破裂、脑出血昏厥。老四则启动备用电源,让整个区域灯光以17。3Hz频闪,干扰敌方神经协调能力。趁着混乱,阿咸突入主控室,将最后一块烧录芯片插入核心接口。
屏幕上跳出提示:
>**【归零协议?终极版本】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