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回头。」
一位白发老太太悄悄抹泪。她身旁的老伴握住她的手,低声说:“这让我想起1986年,我们在列宁格勒火车站分别……那时我说我会回来,可战争改变了所有计划。”
第三段,节奏微微加快,钢琴左手部出现不规则的切分音,象征内心的波动。池野终于抬眼,望向观众席深处,像是在寻找某个人:
「如果思念有重量,我想它早已压垮地球。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轻得像一片雪?」
这一刻,整个音乐厅仿佛真的降下了雪。投影幕布切换成慢镜头:无数雪花从高空坠落,撞击地面瞬间碎裂成更细微的晶体。与此同时,现场音响系统通过特殊处理,在观众耳边制造出极其细微的“簌簌”声??那是模拟雪落的真实环境音。
许多人闭上了眼睛。
副歌部分,他首次提高音量,但仍保持克制:
「请替我看看春天吧,
如果你还能走到那一天。
而我留在冬天,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我怕忘了你最后的模样。」
最后一个“样”字拖得很长,尾音微微破裂,随即戛然而止。
三秒钟的寂静。
然后,掌声如雷般炸开。不是礼貌性的鼓掌,而是带着震撼与痛感的集体回应。人们起立,有人高喊“спасибо”(谢谢),有人举起手机录像,更多人只是站着,任泪水滑落。
池野没有鞠躬,也没有微笑。他静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演出,而是一次灵魂的交付。
直到一位小女孩从后排跑上台,约莫七八岁,穿着红色呢子裙,怀里抱着一本破旧的诗集。她怯生生地将诗集递给他,用生涩的中文说:“这是我奶奶写的诗……她说,你也一定懂这种感觉。”
池野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用俄文写着一首短诗,译文附在旁边:
>“雪从来不说话,
>可它记得每一个人的脚步。
>即使多年后融化,
>它也曾认真地存在过。”
他抬头看向女孩,眼眶红了。
“告诉她,”他轻声说,“我会把这首诗谱成歌。”
女孩笑了,蹦跳着跑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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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可可早已泣不成声。
“你疯了吗?全程零互动、无高潮、甚至没有一句俄语!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会懂?”
池野脱下大衣,坐在沙发上,疲惫却满足:“我不是相信他们会懂,我是相信……人类共有的孤独。”
“可你差点失败了!前五分钟,一半人都在交头接耳!”
“可最后三分之二的人哭了。”他淡淡道,“艺术从来不是取悦所有人,而是找到那些愿意陪你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