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怕推开莱斯利,他会很不高兴,再加上莱斯利确实从小开始就好像怕冷。舒栎便顺着他的话,说道:“确实夜风有点凉。”
当然,透气是舒栎以己度人的个人想法。
克洛德自然听出他随意的态度,就知道他刚才送枪的心思不纯,完全不是有真心要跟自己交底,只不过就是想从自己套情报而已。
刚到王都时,舒栎以为这是一座早已被黑死病吞噬的死城。
让他六年后就披甲杀遍整个大陆,然后再清洗整个教会?
舒栎一想到那画面,就觉得自己像是亲手把小孩子扔进狼群里面,光是想象就觉得可怕。
莱斯利条件反射地要坐起身,“那我也去……”
克洛德却淡淡地补了一句:“可我还是有那句话。我不需要告诉你。”因为这都是舒栎听了之后容易有负担的政治问题。他继续当自己那个无忧无虑的主教就够了。
他来这里,显然是另有图谋。
克洛德眉头轻挑,嘴角似笑非笑,“确实很有意思。”
在抵达王都的这一天,亚瑟神父悄悄看了眼神情一如往常、精神十足的阿利斯主教,心中却猛地一沉。
舒栎也感觉到,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克洛德对自己来说,好像又有了其他说不上来的联系,让人不会再排斥去靠近他。
这枪的原材料就是用了四年前克洛德扔回给他的铁块。
更何况,洛迦教区的人也越来越多地在暗地里谈论,哪些人可能是恶人的内应,是恶魔的使者。就算没有坏到那种地步,也是卑鄙小人,阴沟里的死老鼠,才会想要害圣人阿利斯,置他于死地。
“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莱斯利听到舒栎温和的声音,依旧舍不得,可等自己迷迷糊糊地睁着眼,却见到舒栎还在等自己重新闭上眼睛。自己内心顿时安定了下来,抱紧舒栎的小被子,继续睡了过去。
舒栎果然停住了,转头朝他看过来。
这份被怀疑、被盯着的感觉,像无形的锁链一样把他勒得几近发疯。
若真拖不下去了,也许他自己也要动手。
再老实说吧,舒栎压根也不想莱斯利经过那么多苦去当那个皇帝。
其实都夏天了,舒栎也冷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觉得很热得难受。
第二天醒来,舒栎浑身都是汗,又黏又热,一晚上几乎都没睡好,又见旁边莱斯利也睡得鬓发也被汗水打湿,看着也热得不轻。
沿途传闻说,贵族们是最早逃走的,一封封书信里提及的王城,几乎成了空壳。
可当他穿过厚重沉默的城门,迎面却看到一群人早早等候在那,神情焦急,眼神灼热地望向他。
舒栎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眉头微皱,警惕地扫视四周。
就在这时,为首的人快步上前,几乎是扑过来般伸出手臂,眼中带着哀求与激动。
“阿利斯主教大人,请您救救国王!他染病了——!”
第132章132
132在场诸位,可有人敢违抗神意
国王病危,事态紧急。
舒栎被允许直接坐着马车前往国王城堡庭院深处。
只要道路足够宽阔的话。
在人声交织的过程中,舒栎注意到,人群里面女性侍从偏多,都穿着整齐,动作利落,显然有着更良好的教养。可声音就是有点杂有点吵,让他难以抓住重点。
其中,女侍从长塞拉菲娜冷静清晰的声音犹如清泉般洗涤舒栎的耳朵。
他当即就让塞拉菲娜一人上车,进行一对一解释说明。
“刚开始说是身上疼,后来头疼得很厉害。”
这句话就让舒栎心里面有了猜测。
侍从长塞拉菲娜不愧是王宫中的中流砥柱,平静地说这一波三折的来龙去脉,“这种病症在王城里面已经并不少见。于是我们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国王却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染了瘟疫,这一个星期以来,国王都在找医生和药剂师帮忙放血。没有效果之后,他又说是自己吃错药,让药剂师开了催吐剂,也用草药水灌肠。”
“您如果再没有来的话,国王就要让医生给他开颅了。”
舒栎本来正专心看着塞拉菲娜说话,只是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某个人,思绪才忍不住飘忽着,就说不出话来。可他本人还时不时被“放血”、“催吐”和“灌肠”等关键字眼拉回现实,想要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