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跪坐在尸体旁边,像是全身脱力一般,竟一时间动弹不了,任泪水糊了脸。
他终究迈步踏进去门去。
他有技术、有经验、有成果。
然而,舒利克说得对。
他再次抬起手,举起佩剑。
舒利克艰难地说道:“我的脖子好痛。…你蹲下来帮我看看……”
凯尔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温热而滑腻的液体,流进掌心,顺着手纹四散而开。
然而就在死寂如坟墓的行进中,被国王宝剑抵着前行的少年,却开了口。
舒利克被老国王那么一扑,再加上脖子间失血过多,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也没有力气挣扎,反而虚弱地说道:“你想秘密偷走瓶中小人,不让凯尔知道,不是吗?”
自己那么勤勤恳恳。
他的眼里只有癫狂的虔诚和贪婪的希望。
不管如何,凯尔开始处理尸体。
现在,能够完成实验的人,唯有他。
国王在这祷告般的讲述里,一点点屏住呼吸。
“我一定会是永生的!”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克洛德抿了抿嘴角,全身的血液又冷又热,“我没有推他。”
他猛地转身,趁国王的注意力被舒利克吸引,自己拖着手铐脚铐,踉跄地朝宫外的反向奔逃。
其实,凯尔混入继承者队伍里,就有留意到这个少年。
于是,接下来的路上,凯尔悄悄替他扫清障碍,默许他一路尾随。直到现在,他们一同站在这炼金坊外,听完了舒利克的故事。
“快还给我!”
三人踏着骑士退让的廊道,离开王庭议事厅,直奔那血气冲天的炼金坊。
只要成功,名利双收!
只是,他们也不是来送关心或者安慰,全都是来劝克洛德不要对阿利斯主教生气。
炼金术师顿时身形一震。
国王的肩膀剧烈颤抖,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击中,
银戒指上有术式。
不过,他更恨的是国王。自己为这项实验倾尽心血,几乎夜夜守在炼金坊,耗尽心力,未曾有过一丝放松,享受过一星半点奢华的生活。如今,他就因为那个才见第一次面的少年说的那么几句话,自己就被彻底否定。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舒栎盯着船舱内的天花板发懵,“……”
可只是耽误这么一会儿,炼金坊里面只有国王的尸体,却不见克洛德和舒利克,连桌面的烧瓶也已经空了。
国王不信忠心的话,他还有什么?
少年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那般眩晕。
“行。”
在别人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杀人的同时,克洛德语气也没有起半点波澜,只是低声说道:“你既然能知道过去和未来,想必也知道我杀人如麻。”
“他去锻炼身体了。”芬尼安眯着眼睛盯向床的方向,声音低沉又带着懒意,“我在沙发上睡觉,好不舒服啊……”
听着熟悉的声音,舒栎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莱斯利呢?”
两人杀意干脆利落。
“他原本只是个药铺的学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克洛德才注意到身后的凯尔和菲利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