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注意到这一点后,冷着脸说道:“你笑什么?”
他不想狡辩,也不想掩饰,干脆拿出银戒指,节省时间做事,免得被凯尔撞上。
起初对舒利克句句相逼并没有多少感触,现在他才觉得,那少年的声音响在空阔的庭廊间,细而密,清晰,透彻,澄澈而又庄严。
凯尔有种种想法。
一个像是悄无声息扑猎的狼。
*
他从未对外说过这个故事,可眼前的少年却像是看到了一切一般,精准无比地说中了所有的细节。
烈火在夜色中如恶鬼嘶吼,烧得人脸皮作痛。
克洛德怔住。
他继续说道:“炼金术师倘若不要财帛,只要完成实验,不惜杀人放火,又怎么舍得把最后的成果拱手相让。”
他在想,是不是敢抢他的权杖?
舒利克眼神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克洛德已经半身都要跟着往墙体外栽,忍不住低声喃喃,“你怎么撑到现在的……?”
国王朝着侍卫的方向提声道:“来人!带一副手铐和脚铐过来!”
瓶中小人与银戒指有感应,竟自己从瓶里面浮了出来。
他话中有意拒绝,就是希望菲利普斯不要继续跟上来了。
只见那少年在地上一撑,身手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狐狸,迅速和克洛德拉开距离,并起身逃跑。
不知怎么的,舒栎突然想起自己梦里好心提醒克洛德要注意他的父兄,却被骂成疯子。
等他从水里爬上甲板,意外的也少见的是,船上居然有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他回头看向舒利克,目光不再冷酷,不再畏惧,而是灼热,几近痴迷。
清澈宁静,就像是自然带过来的光,与万事万物毫无联系,只是如晨曦初升,似落日余光。
他的血,一滴、一滴、顺着瓶口滴入。
他边做,便说道:“天还早,我们还可以再睡一会。”
最后,瓶中小人自己钻进了银戒指里面。
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柄匕首,眼神冷得就像一场没有止境的风雪。
“有一天。”
可是没有等他跑离几十米,从他身边窜跳出两道矫健的身影。
他低着头,弯着腰,越发觉得自己的背脊是如此沉重。
国王和炼金术师此刻都不想进去,就像是害怕在他面前揭穿自己背负的罪责,也怕现在其实是神迹少年带来的陷阱。
小狐狸十分受用,眯着眼睛,尾巴也跟着满意地甩了两下。
之前虽然有意识到这人能背着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人走一个小时,确实是有体力,但是没有想到这人会那么灵活。
他顿了顿说道:“只不过,从现在开始,这次你在旁边指导,就可以了。动手的事,让我亲自来。”
他下意识地试探着摸自己伤口,想了解自己的伤口有多深,血有没有止住。可是,指尖还是先触及了鲜血。
他们开始追踪克洛德的去向,顺着一路的血迹而去,同时清除所有可疑痕迹。
舒栎被他的懒劲给逗笑,只配合地躺了两三秒,便起身道:“芬尼安…我出去吹吹风,脑子还有点乱。”
他拼命地压制陡然升起的贪婪,理智告诉他自己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这份变化。
面对这样的场景,舒利克下意识地转过头想去看国王和炼金术师的方向,可在扭动颈项的时候,他再次感觉到脖颈处被剑刃划出的伤口带来的尖锐的冷意和痛意。
“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这个少年的心头血确实能够加速唤醒瓶中小人,那国王确实得承认他的身份特殊,确实能来奇迹。
这句话从少年口中说出,和他自己说出来完全不同。
不论为了任务,还是为了舒利克本人,总是要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