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们来说,不亏,是大赚。
舒栎笑了笑,开始认真地回应道:“我现在想了想,觉得你在的话,确实可以做很多忙。这次出行,其实我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不过有你在的话,做事确实会方便很多。”
芬尼安被这话问得噎住,才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语气一转,又轻描淡写地说道:“一直都有,只是我不说而已。”
芬尼安就喜欢他这么说,“那是不是离不开我啊?”
他一个身形不稳,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站住了。
莱斯利再次用力地点点头,像努力回应这份温柔。
芬尼安最讨厌莱斯利总是拆自己的台。
“可是我也很乖啊!”芬尼安不接受这种诽谤,“我每次不都是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你惹过麻烦了?”
他的语气不冷,却也不客气,“不过说实话,我也不需要一个连路都走不动,得被人用鞭子反复抽着走的人谢我。我帮你,纯粹是想,如果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像今天站出来救他那样,过来帮我就够了。”
舒栎声音温和。
“对啊,离开你,我和莱斯利该怎么办呢?”
不过,做这个小动作莫名显得自己好像是个变态。
舒栎叹了口气:“最近我们让让他吧。”
舒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意更深。
舒栎忍不住有点疑惑:“……”
先前吃饭的时候,芬尼安也注意到莱斯利的情绪变化,现在才理解他的反应,“他们家三兄弟都不喜欢公爵。现在这个月天天还要和公爵相处,真是叫人难受。刚才开船仪式说的那话也实在不好听。”
这不仅仅是不舒服,甚至感到恐慌,那一整天都完全没有办法平静,焦躁得不行。
纳西被芬尼安欺负到没有脾气,只有见到舒栎回来,才叫了几句。
他抿了抿嘴角,只是收了干毛巾,却没有答应留下,径直离开船舱,留下舒栎和芬尼安两人面面相觑。
阿利斯向来体贴,说道:“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就去其他地方睡。不要勉强。”这话平和地说着的同时,他也跟着抬起身子。
他低着头走到甲板一角,靠在栏杆边上,任凭海风吹干低落的水珠。
从前那些不让自己在意的来自卡汶和谢莫斯的数落一句句地开始在脑海里面环绕。
幸好,莱斯利不仅没有厌恶或者排斥,还像是个孩子一样偎依着自己睡着了。
舒栎本能地皱起眉头,眨了眨眼睛,直到视线再次能聚焦时,才发现,他正在同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往着一个不知道终点的方向前进。
莱斯利下意识地用手抹了抹前额垂下的碎发,一言不发地等着心跳平静下来。
他现在优先的想法还是制作鼠疫血清。
一打开舱门,他就看到芬尼安已经脱了外衣,躺在自己的床上,还把纳西当做枕头枕。
而阿利斯低身垂落的发丝在灯光里面微微晃动着,光影交错,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胸口上。
舒栎又说道:“到时候,我让莱斯利去保护你。”
莱顿至今也摸不准舒栎具体是什么性子。
递过去的同时,舒栎也跟着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你随时可以跟我说。”
芬尼安像是思索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说道:“我有段时间一直在想着莱斯利这么信赖你,听你话的原因。直到有一天,我听我爸说,你的性格有一点很像莱斯利的母亲。”
烈日灼天,路走起来又长又远。
他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甚至也有点退缩,可是因为莱斯利比自己还紧张,舒栎就一直给他自己打气。
他指尖一动,纸片如刃,飞掠而出,穿甲断骨。那些披着盔甲的骑士,在他面前就是软沙烂泥,根本不堪一击。
只是这一点就没有必要表现出来了。
旁边的莱顿神父解释道:“我每年回去的时候,都和杰凯聊起过您。”
*
可这次不同。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