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他将被子拢了拢,把她盖得严严实实,柔声开口问,「被子够不够厚?冷不冷?」
她如梦初醒,侧头飞快瞥过他,脸烧到耳根,垂眸避开他的注视。明明之前,他们已这样同床共枕四个多月,却因一晌旖旎多了别样滋味。
她红着脸丶眼观鼻鼻观心,不时偷偷抬眼瞄他,每次都发现他正看自己。
他眼神炽热,夹杂着凶狠的侵略欲,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的野兽。旋即又冷静下来,深深吸气合眼,极力平复心绪丶将野兽关回去。然而不过须臾,他眉心止不住剧烈跳动,像在忍受极致痛苦,眼神再次变得炽烈。
如此反反覆覆许久,他伸臂枕在她后颈揽住,另一只手滑过她后腰,轻柔丶缓慢丶意味深长:「还疼吗?」
她脸烫得像要烧起来,声音细如蚊蚋:「还有点……也不太疼……」
他挨得更近丶撑着上半身覆上来,慢慢吻下,呼吸吹拂在她脸上,又像是拂在她心上。她屏住呼吸,任由他缠着自己舌尖反覆吸吮,情不自禁伸臂环住他脖子,亲得久了,她头皮发麻丶脑子有些晕眩,身子又开始发软。
他呼吸乱了,她呼吸也乱了。
食髓知味,经历过昨夜的疯狂,她有些情难自已,强烈的羞耻感令她背过身盯着窗外。他的手从背后伸来,滚烫有力,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滚烫潮闷。
她感觉身体迅速燃烧起来,声音发颤:「你又想……」
「一直都想……我中了你的相思毒,你就是我的解药」,他似乎也控制不住对她的渴望,下颌搁在她颈窝轻轻喘息,「姐姐愿替阿洵解毒么?」
眼前眩晕越来越重,身体竟不自觉靠向他丶开始配合,她听到自己语调颤得厉害:「愿意。」
身后的苻洵似乎笑了,又问:「我要什么都给?」
「你想要什么?」他一定是个擅长魅惑人心的魔鬼,总让自己心软丶没办法拒绝。她难耐地仰起头,目光涣散望向窗外,想让自己清醒些。
蕴集许久的秋雨终于落下,似密密匝匝的丝线交织在夜色中,风疾雨乱。
少许雨丝飘散到进窗户,落在脸上,清澈凉爽十分惬意。天地间一片静谧,深山一片静谧,仿佛只剩他们二人。什么国家丶战争丶立场……熟悉的不熟悉的丶久别重逢和永远忘记的人,都远得像一场梦。
秋雨簌簌,意乱情迷中,她听他在耳边轻语:「我想要——」
「哪怕所有人都背弃了你,你也不要怨恨自己丶放弃自己。」
「若实在无处可去丶就来到这里,不来这里也无妨,不再爱我也没事,只要你好好活着丶好好爱自己。」
「答应我,锥心刻骨之痛,不要再让我经历一次。」
她握紧他的手丶十指相扣,郑重得宛若盟誓。
「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不自怨自艾丶自暴自弃。」
「我会好好爱自己,以及——永远爱你。」
「阿洵。」
第136章真言谎言
苻洵又在弄饭菜,这段时间两人的饭菜都分开做。
他自己那份全是五谷和菜蔬,不加一点油盐香料,锦瑟那份就正常得多,该咸的咸丶该甜的甜。
有次她端错饭食,浅尝一口险些全吐了。十分天然去雕饰的菜,苦丶酸丶涩等真味俱全,狗闻了都得摇头。他却神色从容,甚至吃得有几分津津有味,搞得她都怀疑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你没尝错,它就是苦的」,苻洵慢悠悠吃下一撮水煮山苦蕒,「我最近斋戒,要吃淡食。」
啥?还斋戒?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斋戒只戒饮食,不戒别的。因为斋戒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像在山外那般清心寡欲,反而十分肆意放纵。
他在浸汤泉的时候最疯狂,他们似乎无需什么言语,略一对视都会被对方撩拨得心旌荡漾,每次渴求又急切又凶狠,情不自禁就双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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