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云依斐:“发生了什么?”
春晚的彩排保密是十分严格的,内场部分除了演出者本人,助理经纪人保镖等一切闲杂人等都不能跟着进来。
云依斐原本八点钟彩排完就可以离开了,但正好看见文欣开始唱歌,就想着不差这几分钟,听完再走。
但她才坐到观众席,一抬眼就看到文欣在升空的秋千上闭了眼,身体止不住地向前倾倒,径直翻了下来。
她身上穿着演出服,水红色的层叠纱衣长裙在空中鼓胀飘散,如一朵盛开到糜烂却猝然凋谢的花。
保护装置粗壮的保护绳迅速拉直,文欣的身体在半空弹了下,现场瞬间三百六十度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云依斐愣愣地,后知后觉跟着冲上去,文欣已经不省人事了。
湛于梁作为总导演,一直在大后方坐镇,立刻让人叫了救护车。
可彩排不能停下,晚会是一年一度的国家盛事,这是倒数第二次联排,不可能因为一个文欣,大家就都不干了。
但文欣的人没在场馆外等她,现场又没有闲人,好不容易找出来个小助理跟救护车,但份量不足,难免会让人觉得作为总导演的湛于梁苛待文欣。
于是湛于梁找到云依斐,让她跟着照顾。
云依斐是最合适的人选,既跟文欣有私交,又是湛于梁的女朋友,能代表他关照在彩排中出了事故的演出者。
但就算没有这层身份,云依斐也肯定会跟着来的。
她和助理一起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文欣被送进抢救室,助理去帮着走临时的手续。
云依斐对文欣的圈子一无所知,只能通知闻时穆。
闻时穆当时在邻省谈项目,离得不远,紧赶慢赶三个多小时,终于赶到。
“谢谢你。”
云依斐泪眼朦胧地视线中,闯入一只月白色的丝绸手帕,她下意识接了过来。
闻时穆收手插进兜里,眉心紧蹙地站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帕上还带着闻时穆的温度,云依斐没敢用,只握在手里,看向刚刚跟闻时穆说话的黑西服助理。
“你说文欣姐没事是吗?”
助理显然是认识云依斐的,点头道:“少爷接到电话就通知这医院的院长了,院长进了手术室后跟我们说出血地方并不危险。”
云依斐担心道:“那院长能行吗?他会不会很多年没做手术了?”
“不,院长是心外科的,让他进去只是陪着。”助理道。
陪着?
这不纯纯给主刀医生压力吗?
云依斐正要说话,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出来跟闻时穆说:“脱离危险了,但后遗症还要靠术后恢复。”
闻时穆点点头,朝助理招手。
助理立刻抛下云依斐过去。
闻时穆道:“让钱程准备好,文欣转到他那里照顾。通知她经纪人和助理,二十分钟内出现在我面前。”
助理应了声,立刻去联系各方人员。
闻时穆那张清冷白净的脸蛋上乌云密布,眼底的肃杀冰的吓人,看向云依斐时也没有收敛,沉声道:“彩排几点结束?”
云依斐:“凌晨两点。”
“把湛于梁叫过来见我。”
云依斐瑟缩:“……你要干嘛?难不成想跟湛于梁追责?”
顿了顿,大着胆子帮他说了句话:“可这不关湛于梁的事啊,他只是导演,又没办法预料文
欣姐的身体状况。”
闻时穆冷漠得盯着她,片刻,冷嗤了声,“算了,把他电话给我。”
云依斐恍惚间觉得自己像一只不自量力的小兽,把湛于梁的号码给了他。
闻时穆转手就给了手下的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文欣被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