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觉得李太爷是您的老师,您一登基就急着替他翻案,是故意而为之,是想伪造案情,来堵天下悠悠之口。”
“可当时那么多人喊冤,祖父可曾怜悯过他们一瞬?可有相信过他们分毫!是非曲直,自有人会重新查明,届时若是结果还是如此,儿臣也认了!”
乾德帝心里似是有千万蚂蚁在啃噬,最后无奈扶额道:“等明日早朝后,且先召集几位大臣商讨,看看诸位爱卿的意见吧。”
云韶:“多谢父皇!”
……
次日一早,朝堂。
乾德帝:“诸位爱卿可有事要奏?”
在一片寂静之中,大理寺卿吴登瑞迈着缓慢的步伐从列队中走了出来。
吃人嘴短啊!
吴登瑞这半年来,每日被那黎小娘子变着花样好吃好喝地供着,是以昨儿她来求自己的时候,竟一时心软,就这么应了下来!
唉!等等回去了,他必然得让黎小娘子再给他开小灶不可!
乾德帝看着下面的人,问了声:“听闻吴寺卿近日已然去上值了啊,身体如何?”
吴登瑞:“幸得圣人关爱,臣身子骨尚且结实着!”
乾德帝:“爱卿今日有何事要奏?”
吴登瑞躬身道:“臣要揭举刑部尚书柳问,竟敢派人伪装劫匪,半路截杀我们大理寺的犯人,致大理寺衙役伤十余人,死三人!”
话一出口,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乾德帝的声音都变了调:“你可有证据?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吴登瑞上前一步,将袖中的卷宗呈于御前太监。
“臣有劫匪供词,还抓到柳尚书心腹管家,府中一应账本支出皆与劫匪收到的货款对得上。”
乾德帝:“柳问何在!”
柳尚书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事情败露,他便长期称病在家,不敢出门。
更是派心腹将痕迹抹除,只是万万没想到……还是留下了把柄。
柳问跪地大哭道:“圣人,臣冤枉啊!”
“还有一事。”吴登瑞说道,“经查,柳问早年间曾宠幸过一青楼女妓,那女妓生了个男婴,而后将人托付于自家阿姊养在膝下。”
“真巧,柳尚书的私生子,今日也在这大殿之上。”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开始耳语起来。
“这柳尚书看着这般憨厚,没想到竟也是会去勾栏听曲之人。”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朝律例,官员不得押妓,柳尚书这次是不管如何都要剥掉层皮咯!”
“柳尚书的私生子在这大殿之上?莫非是我们其中之一!?”
讨论声越来越大,乾德帝抬了抬手,说道:“吴寺卿,你就别打哑谜了,说吧,柳尚书的私生子是谁?”
吴登瑞又朝着圣人行了一礼,这才指向前头一个人的身影说道:“礼部尚书,柳贺。”
“怎么会是他!”队列中已然有大人开始先否认道,“这小柳尚书不是靠着他夫人家的势力一步步爬上来的吗?怎么会是柳尚书的私生子。”
“都是尚书,都姓柳。啧啧,这一家人,可真了不得!”
乾德帝:“你可有证据?”
“自是有的。”吴登瑞显然是有备而来,所有证据,证词,都被他分门别类地放好,一一呈了上去。
“可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吴登瑞咳了两声,又说道,“这小柳尚书,在吴州也有一个私生子,同样也是同青楼女妓生下的,自小养在吴州的周家。”
柳贺怒骂一声:“胡说八道!你说是我的私生子,你有什么证据!”
吴登瑞笑眯眯道:“别急啊,这太医署里多的是能人,让太医替你们两个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柳贺冷哼一声:“这人都死了,你要怎么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