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越和许不隐的剑也已经出鞘,两人双双向着暗器发出之处飞掠而去。
那用暗器之人好像也没想到两人有这么快的身手,像一左一右两支急箭射到他眼前,他半退几步冷笑一声,机关匣嘎巴一声上膛,当面又放出一波透骨钉来。
两人身形似鬼魅,女子比男子还要再快一步,挥剑击落迎面而来的暗器,又侧身挡过一批,只在树干上一蹬借力一跃,就已到了他面前。
她容貌美丽,语气冰冷:“还有第三波透骨钉吗?”
江湖上多数名门正派不屑用暗器,这能发至少两拨透骨钉的机关匣更让人闻所未闻。
眼前是个胖乎乎的男人,衣襟半敞开露出一点胸膛,眉眼细长,耳垂也颇大,活像个笑面弥勒。
笑面弥勒果真在笑:“舒掌门果真名不虚传,透骨钉是没有了,不过……”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居然当着两人的面消失了。
他是人是鬼?
舒灵越好似现在才发现一般,察觉自己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激扬的乐曲,像是古琴曲。这曲子熟悉又陌生,竟然让她有几分沉浸,仿佛自己从小听到大一般。
此地荒郊野岭,怎么突然响起丝竹声。
她仔细观察四周,在离她不远的树上,有一个身材高大、嘴不歪眼不斜鹤发童颜的俊老头半倚着树干。
他对着愣住的舒灵越挑了挑眉:“怎么?不认得了?”
“师父!怎么是你!”舒灵越眼底瞬间涌出眼泪,飞扑过去抱着他。
师父差点被她一把撞下树,缓缓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小越儿,怎么下山几年不长年纪还变小了?”
舒灵越高兴异常,拽着师父飞身下树。
“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师父,我回山上,却找不到你了。”
师父却半点没生气:“突然回山,你忘记跟师父的承诺了。”
她的确是觉得闯荡江湖还不如在山上陪老头有意思,想趁早回山给师父养老。
舒灵越有一点心虚,脸上红了红,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没忘和师父的十年之约,得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真正想做的事情再回山找师父。可,嫁人了还能回娘家呢!我那时退出江湖了,想抽空回去看你一眼。”
师父笑笑摸着她的头:“十几岁之前天天跟我说要下山闯荡江湖,怎么突然要退出江湖了。”
她背着手踢踏地面上的小石子,嘟囔道:“我下山就当了掌门了,救助了不少走投无路的人,还教给她们功夫。但是这事谁都可以做,我还认识了一个好友,阿嫣,这些事她也能做得比我好。我当时还没找到待在江湖上的意义,就想退出江湖试试别的生活……”
师父那如大海般深沉包容的瞳仁注视她:“那现在呢?”
舒灵越沉吟了片刻:“现在……我好像找到我要做的事情了。”
她举起手中的含光,认真道:“师父,你跟我说这是一把行侠仗义的剑。或许有些事,不是一定只有我才能做到,但是被我撞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我现在要做的。”
师父点点头。
这么久不见,舒灵越有说不完的话,她上前抱着师父的胳膊还想说什么。
却忽觉自己的腿上一凉,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她感觉自己腿上在流血,却没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地上也什么都没有,她腿上的裤子也是完好的。
她顿觉不对,她挽着的师父在这儿,那方才她身边的许不隐和薛如磋哪儿去了?暗算她的那个笑面弥勒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