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蓦然笑了下,低声耳语。
翌日,时媱坐在李幼仪身侧,脸都要笑僵了,凡是进宫的贺礼的都会注意到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如此近的她。
晚宴究竟什么时候开始!
别以为她没看见那些窃窃私语的动作,坐的高什么都看得见。
李幼仪将桌前的点心往时媱那面推了推,小声说:“多适应吧,等你和承晦成亲,这样的交际少不了。”
时媱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
李幼仪先是笑笑,接着正色:“我和傅景修成亲的时候,闲话也没被少说。但那又如何呢?圣旨最大,随她们嚼舌根,只要祁晟站在你身边,就什么都不需要怕。”
毕竟是个“前辈”,李幼仪决定多说几句。可不等开口,下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远处跑进来好几个神色慌张的娘子。都是先前吵着要去御花园放风筝的勋贵之女,衣裳都跑乱了。
一群县主、郡主突然这么失礼,坐在首位上的太皇太后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给李幼仪递了个眼色。
下面一个女子气喘吁吁的,指着后面说不出来,支吾了半天,用力一跺脚,贴在了李幼仪脑袋边,小声说了几句。紧接着,就见李幼仪脸色大变,连忙离开座位,朝太皇太后走去。
——有人在冷宫苟合。
她们在御花园玩儿得高兴,便有些不管不顾了。顺着宫墙甬道跑,风筝却是断了线飞走,挂在了院中的树上。因为那宫殿破败,显然是没有妃子住在里面,便直接推开门去取。
哪成想风筝没取下来,却听到屋舍里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几个未成婚的娘子想也没想就捂着脸出来了,羞得不行。又气不过有宫女、太监在这种重要时候对食,当即就遣人去找当值的禁军,堵在冷宫各处出口。定要好好惩治!
可三皇子的未婚妻,礼部尚书韩越之的女儿韩婉君却是猛的停住脚步,不等其他人问,脸色大变的朝屋舍走去。
她不管不顾的打开门,瞬间涨红了脸,既是羞的,也是气的。里面颠龙倒凤的,赫然是三皇子。
至于另一位,等她冲进去质问的时候,却是惨白了脸。
那张魅惑的面容没有人不认得,正是当今圣上的爱妃,霍贵妃。
其他前来拉韩婉君的娘子也是傻了眼,慌得不行,连忙关上了门,将被叫来的禁军挡在门外。
事情哪会那么顺利如愿,眼前的状况简直是瞬息万变。
几人知道眼前的事情不能声张,也不敢声张,却又不得不声张,因为韩婉君和三皇子李泽阳,打起来了!
“她脾气这么爆吗?!”
时媱跟在李幼仪身后,十分诧异。
婉君婉君,这可真是人不如其名。而且她身上怎么会有利器,还捅伤了三皇子,进宫前不是都要检查,哪来的刀剑,太吓人了。
李幼仪低声道:“韩越之是礼部尚书,看似没什么没什么特殊,但韩越之的妻子,韩婉君的母亲刘氏,是前西辽总兵之女,刘家执掌一方兵权甚久,在西辽一带很有威望,盘根错节。刘家人都会习武,韩婉君很受刘家喜爱。”
这也是为什么李泽阳这个急功近利的家伙,会选择娶韩家女。不过现在可好了……李幼仪冷笑。
冷宫内乱成一团,前朝亦是。
晚宴在即,各国使臣已经准备好朝贺了,太皇太后定是要出席的。可出了眼下的事,如何有心情。
消息不知被谁传到正殿宴席,所有舞乐被叫停,朝臣喧躁不已,皇帝更是脸色难看的没边。
更添乱的是,霍斳的岳丈,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大声状告霍歆瑶与霍家并无关系,和霍斳更是没有血缘关系。
霍歆瑶秽乱后宫,和霍斳不清不楚。他替女不平,恳求和离。
皇帝质问有何证据,十分不耐。
霍斳死死盯着自己的老丈人,只听他道:“臣有,且臣最大的证据就是他们二人苟合下的野种,霍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