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憟走到夭殇身边,视线落在绽放出星星点点光芒的石头上,“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你,也不必惊慌,你不过也只是付出了你应当付出的代价而已。”
昭明昱一开始只是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在流失,还想要用过去的情分说动衣不憟,但衣不憟比他消失的更快。
衣不憟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在彻底消失之前,只来得及留下一句,“阿殇,这快石头需要的能量要以这里所有的生命献祭,但,与此同时,你可以利用这样的力量,撕开时空裂缝,回到过去,将夭恶在那个时候送走,改变后来的一切。”
“不杀他吗?”从衣不憟一开始出现的时候,夭殇就没听到过衣不憟对夭恶的恨,难道到现在她都不恨他吗?
衣不憟笑了一下,“我很佩服他,阿殇,如果你见过那个世界的模样,你会明白的,他,大业未成。而我相信,我们都会想要看一看,在他的手中,那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到夭殇眼中的迷茫,衣不憟伸出早已消失的手,虚虚地触碰夭殇的头发,“你的头发,真的很像你的父亲,怎么顺也不会平整,答应母亲,回到过去,将夭恶送到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夭殇愣了片刻,而后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衣不憟消失的最后一刻,嘴唇微动,没有出声,抱歉,孩子。
昭明昱眼见衣不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融入那块石头,心中更加骇然,“这是怎么回事?”
夭殇也不知其中原因。
但现在在场,昭明昱能够抓住的只有夭殇这一个救命稻草了,“夭殇,你忘记阿渊了吗?我可是他的父皇,若我就这么死在这里,你们之间隔着杀父之仇,你就永远都不能和阿渊在一起了。”
提及昭九渊,夭殇心中一片空白,喃喃道:“即便你不死,我们也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了。”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任凭她再如何厉害,恐怕也难以跨越。
此时的昭明昱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夭殇话中的意思,他只知道,如果再不停下,什么长生,什么权势地位,都不过过眼云烟,他什么都抓不住。
咬咬牙,昭明昱开口道:“你们现在要杀我,无非是因为我帮了夭恶,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和夭恶一起,扮演我的角色,我只是恰好站在了这样一个位置。”
夭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昭明昱,仍然注视着那块正在因为吸食生命和能量变得欢心雀跃的石头。
“位置就在那里,并不是非要站上一个人,陷阱就在那里,被抓住的只会是走进去的猎物。”
昭明昱眸光微动,“所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夭殇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昭明昱的身上,对于这个所谓的皇帝,夭殇心中是有怨恨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夭恶联合,阿渊不会于三年前被疵疠盯上,不会有这必死的结局。
昭明昱还要再说些什么,但随着石头的光芒越发明亮,昭明昱未尽的话只能深埋于口腹之中,夭殇叹了口气,伸手抓住已然散发七彩光芒的石头。
衣不憟的话回响在她的耳边,要吸收一个世界的生命才能撕开时空裂缝吗?
如果真的回到了过去,夭恶不再出现,那她会在哪里呢?她和公子,还能再相见吗?即便再见,又是否会记得彼此呢?
众多的问题在夭殇的眼前闪过,其中没有一个可以被忽略,没有一个是夭殇愿意得到答案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凌御冲了进来。
在凌御的眼中就是夭殇手中握着一团空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被绝望弥漫,显然是一个即将赴死之人。
凌御打量过四周,他本来是守在外面的,但在夭殇离开没一会儿,大量的丧尸就开始往他们扎营的地方涌进来,华弃剑和华宁两个人匆忙躲避的时候,两方人马迫不得已碰面。
虽然大敌当前的局面,同为人类,他们理当一致对外,但华弃剑和华宁两人显然已然非人,华无兵亲手将两人处置,他片刻不敢耽搁,赶紧来寻夭殇。
想到这里,凌御几步上前,抓住夭殇的手腕,“快离开这里,时间紧迫,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夭殇没动,凌御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夭殇?你怎么了?”
“凌御,他们来了。”
随着夭殇的话音落下,狭长的隧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丧尸,凌御眼见他们退无可退,心中骇然,“快走!”
还不等凌御有所动作,那些丧尸便自觉绕过气势汹汹地凌御,机械般地走向华光流转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