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昭九渊从不后悔自己的任何一个选择,阿殇生来孤苦,朋友不多,前辈能走到这里,与阿殇关系自然匪浅。”说到这里,昭九渊回首,落在夭殇身上的视线满是温柔。
“今日前辈既然有此一问,昭九渊没有誓言,只想知晓,前辈想要晚辈如何做?”
“很好。”疵疠对昭九渊的反应还算满意,“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一个,你若是能做到,你和阿殇的事情,我自然绝无二话。”
“如何做?”昭九渊神色如常。
“你死。”
“什么?”跟在后面的众人一声惊呼。
疵疠将夭殇带到自己身边,脸上笑意不变,“你们没有听错,我要,你死,昭九渊,你可愿意?”
昭九渊皱眉。
“怎么?不愿意?”
夭殇想要开口,却被疵疠一掌打晕,伸手扫过夭殇鬓边碎发,这样的发髻,小阿殇倒是第一次梳呢,能梳得这么好,出自谁的手笔,自然是不必多说。
叹了口气,轻声道:“若非你现在能力尽失,我也不能这般轻易地制住你,这,或许已经是我们最后一面了啊,若是早知今日,我当初,或许便不会选他了。
日后,我不在你身边,还有谁能护着你呢,这世道,人心叵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小阿殇啊。”
最后的话是疵疠贴着阿殇的耳边说的,声音轻的几乎微不可闻。
疵疠将夭殇放在一旁,张道长和林一护在左右,疵疠的声音陡然冷厉,“看好她,如果她出了半点差错,你们也活不成,明白吗?”
张道长和林一点头,即便没有疵疠的话,他们也会照顾好她。
疵疠转身听到昭九渊的声音,“前辈想要昭九渊如何死?”
疵疠冷笑一声,再不复之前的柔媚笑意,“着什么急,我既然说了要你死,就不会骗你,更不会因为阿殇喜欢你,便饶你性命。”
一听这话,凌御和林婉清一左一右将昭九渊牢牢护在中间,不管是因为什么,昭九渊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疵疠叹了口气,并没有急着动作。
破败的茅草屋被冷风吹得摇摇晃晃,或许是记着自己的身下还庇护着活人,纵然颤颤巍巍,却也不曾倒下,只那枯草星星点点地在屋内洒落,落在众人身上,眼前。
疵疠弯腰捡起一支细弱的枯草,“关于阿殇的前路,你猜到了多少?”
昭九渊一愣,如实开口,“阿殇的前路,唯有一死。”
疵疠没有反驳,向来不曾卸下笑意的脸上满是怅惘,“你看这里,枯草茅屋欲坠,残躯秋风将落。从知道阿殇的前路的那一刻,我和札伤就开始建造这所茅屋了。”
疵疠并不想要昭九渊的回应,自顾自开口道:“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仅靠一所茅屋就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有多么天真,这茅屋,我也已经三年没有来过了,想不到,到现在,竟然已经破败成了这般模样。”
“前辈当初用所谓的一号病毒引诱阿殇走出障山,便是已经算到了今日的局面,现在前辈既然再次出现在这茅屋,想来是已然改写了阿殇的前路,可,晚辈有一事不明。”
疵疠冷哼一声,脸上难得有些笑意,“嗯,那你就带着你心底的那些疑惑进棺材吧。”
昭九渊笑了笑,“札伤告诉阿殇来丰登城,阿殇在城外发现的那个孩子本就是前辈为阿殇准备的,晚辈说的可对?”
疵疠微微点头,“算是吧。”
“既然如此,前辈后来又为何放弃了那个孩子,不用那个孩子消弭阿殇体内的力量,却让札伤带着那些丧尸在围攻丰登城的时候偷走阿殇的力量,恕晚辈愚钝,并不能察觉前辈用意。”
“你不是挺会猜的吗?猜一猜呗。”
昭九渊见疵疠已经闭上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神色颇为无奈,“前辈既然放弃那孩子,只能是两个原因,一是那孩子有了瑕疵,二是那孩子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幌子。”
听到昭九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疵疠的眼睛动了动,依旧没有睁眼。
“在来得路上,那孩子已然十分,嗯,健壮,或许样貌有所不同,但能力却是十分契合,自然不会有什么瑕疵。
现在看来便只有第二种了,从一开始,那孩子就是用来吸引那个藏在背后的阿爹的注意的,札伤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死在城外的打算,从既寤城到现在,中间或许出了些许变故,但最终的目的只是今天阿殇能够活着从华家祖地中走出。”
说到这里,昭九渊闭了闭眼,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而现在,距离这个目的,还差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