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皎冷笑一声,“凭什么,九哥,你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凭什么就不让我争取自己的幸福?”
见昭月皎态度坚决,昭九渊低眉垂眼,轻蔑的视线打在昭月皎的身上,轻笑一声,似是在笑眼前人的不自量力,“凭什么?就凭你没有同我相争的资本,就凭你连出宫都能落入流民之手,九死一生,就凭你弱小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的好妹妹,你拿什么来同我争?皇帝的宠爱吗?”
昭月皎久久没有说话,眼见昭九渊就要离开,咬牙道:“父皇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会求父皇赐婚,父皇不会拒绝我。”
话音落下,昭月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只觉得自己忽然喘不上来气,细嫩脆弱的脖颈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入了昭九渊的手中。
“九,九哥,咳咳,放,放手。”
昭九渊收紧手中的力道,冷声道:“阿月,是不是九哥这三年不在外界行走,让你忘记了九哥可不是真的会顾惜什么亲情的人?”
昭月皎的眼角泛出泪花,忽然想到了多年前自己跟在太子哥哥身后见到的九哥,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满地的血,断指残骸遍地的景象无比骇人。
太子哥哥骗她说那只是梦,她也就信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当年的不是梦。
除了太子哥哥,他们这些兄弟姐妹在他的眼中恐怕同当年地上的那些断臂残骸没有什么区别吧。
察觉到昭月皎的变化,昭九渊松开手,脸上的冷酷也消失不见,“想明白了?”
昭月皎虽然心中不甘,但也不敢真的触怒自己眼前这位九哥,藏起眼底的愤恨,垂头低声道:“阿月知道错了。”
声音低的几乎微不可闻,昭九渊也不是真的想听昭月皎的忏悔,转身离去,“阿月,你爱的是他能给你的保护,说到底,你不是爱他,你只是更爱你自己罢了。”
昭九渊的话随着其背影的消失传入昭月皎的耳中,似乎是说中了什么,昭月皎的眼底漾起一抹无措,不过很快便被心头的不甘压下。
盯着昭九渊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九哥,自古以来,无论是祖宗礼法还是男女阴阳,都在昭告她和阿殇才是最合适的,即便你们彼此心意相通又如何,男子同男子,怎么比得上男子同女子之间的敦伦快乐呢,阿殇一定会是她的。
看到昭九渊出来,凌御悄悄地扫了一眼旁边的夭殇,“解决完了?”
昭九渊点头,“嗯。”随后,视线落在一直乖乖站着等着的夭殇身上,阿殇,只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就算是祖宗礼法,那也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他们之间无需被这种东西束缚。
“阿殇,我们走吧。”
却不想,夭殇却神色纠结,拽住了昭九渊的脚步。
“怎么了?”
夭殇抬头,“公子,这次我和凌将军去就可以,你不会武功,城外被围困,公子会受伤。”
昭九渊笑了笑,“无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阿殇相信我,我不会受伤,更何况,慕隐也在城墙,不会有事的。”
夭殇知道慕隐是昭九渊的暗卫,武功不弱,再见昭九渊神色坚定,想了想,便也不再阻挠。
林婉清适时出声,“殿下,将军,马匹已经备好,现在即可出发。”
此时的丰登城门,炮火纷飞,到处都是焦黑的土地,蠕动的黑色尸块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的锋利爪牙。
守在城门的有原本的守城卫兵也有自发组织前来的百姓,夭殇看到了自己入城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小贩,那小贩的脸上已经脏污到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了,只那额头间的发带格外显眼。
从凌晨到现在,不过只是几个时辰而已,虽然城门仍在,百姓卫兵狼狈不堪,但让人欣慰的是至少都还活着。
这样想着,夭殇将昭九渊安置在高处,和凌御对视一眼,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昭九渊眸色幽深,如果真的和他们所想的一样,恐怕,现在,才是这场杀戮的开始,但,在知道真相之前,他们却,不能不来。
想到这里,昭九渊周身迸发出凛冽寒意,华弃剑,今日整个丰登城所付出的代价,终将从真正的幕后主谋身上讨回,一个,他都不会放过,
站在高处的昭九渊轻易地就将下面的战况收入眼中,原本聚集在城墙下的丧尸越来越多,攻击性也越来越强,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渐渐地,几乎已经漫过了城墙。
即便有火药,但丧尸无知无觉,数量众多,也只是螳臂当车。渐渐地已经有人开始倒下,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又站起,加入敌方,城墙的防卫也越来越吃力。
亲手杀死自己战友的痛苦呐喊,被亲人生吞血肉的绝望弥漫在斑驳的城墙,紧紧地攥住了这个传说中的城池。
昭九渊想起自己的那个兄长,通红的眼睛染上血丝,若是让他见到这幅景象,恐怕会愤怒到将背后之人千刀万剐吧,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到这样残酷的刑罚,这些事,还是让他来吧。
这天下江山,黎民百姓,他既然承诺会帮他守着,就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