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三分钟,老头把拔罐左右摇了摇,然后取了下来,只见有大半碗浓稠的脓血从拔罐里流了出来,白的是脓,红的是血。
张金称终于明白老人家是在去除伤口里的脏东西,这种方法虽然原始,但对愈合非常有利。
老人家把拔罐清洗了一下,擦干净里面,再点燃纸条,塞进拔罐里,又将拔罐扣在了庄炎的伤口处。
如此这样,反复进行了五六次,直到把庄炎伤口里吸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才做罢。
不一会儿阿贵回来了,这老头又对阿贵道:“把草药洗干净,然后混在一起捣烂。”
随后,老头又递给张金称一根小棍子,说道:“塞到他嘴里,让他咬紧木棍。”
虽然,张金称不知道老人家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他让庄炎咬住了木棍。
只见这老头又从墙上摘下来一个牛角制成的东西,拔出木塞,从里面到出来一些黑色的粉末在庄炎的伤口上,张金称认出来了这是火药。
张金称一下子明白了这老头想干什么,这只有残酷战场上才会用到的处理伤口的方式。
老头用火钳从火塘里夹起来一块烧红的木炭,猛然插在庄炎的伤口上。
轰地一下,潵在伤口上的火药剧烈地燃烧起来。
庄炎猛地抖动了一下,随即身体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哼叫声,然后昏死过去。
老头迅速把捣好的草药涂抹在庄炎的伤口处,他长出了一口气,对张金称二人道:“不用给他包扎,这样就可以,如果明天他不再发烧,这样就会没事了。
但是他继续发烧,我也就无能无力了,现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张金称看着庄炎苍白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轻擦去庄炎额头的冷汗,转头对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老头摆摆手,重新拿起水烟筒,在火塘边坐下:“这后生体质不错,能扛过火药炙烤的,十个人里不过两三个。”他浑浊的眼睛在烟雾中忽明忽暗,“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张金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老头似乎累坏了,摆摆手没有说话,重新躺在竹椅上,拿起水烟来狠狠地吸了两口,然后对阿贵说道:“我前两天在山里捡了一个老灵芝,你去林子里打一只山鸡来,炖汤给他喝。”
张金称在一旁赶紧道:“阿贵大哥你休息下吧,我去吧!”
“哈哈哈,别的你比我厉害,打猎就不如我了。
你在这里照看着猴子兄弟,我很快就回来。”说完,阿贵抓起那支老猎枪走了出去。
看着阿贵的背影,张金称心里一热,真的好感动,忽然心里一动,“过些日子给阿贵换支好q。”
夜幕渐渐笼罩山寨,吊脚楼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
张金称守在庄炎身旁,不时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火塘里的炭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
“咳水。”庄炎突然发出微弱的呻吟。
张金称连忙扶起他的头,将竹筒里的山泉水缓缓喂入。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阿贵拎着两只肥硕的山鸡推门而入,裤腿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运气不错,碰到了一窝。”阿贵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熟练地处理着山鸡,将切好的肉块和灵芝一起放入陶罐。
老人从角落里摸出几个晒干的菌子扔进锅里,顿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后半夜,庄炎的呼吸渐渐平稳。
张金称就这样守在庄炎的身边看守了一夜,不时地给他降降温,寸步不离,天蒙蒙亮时才打了一个盹。
天亮后,张金称猛地惊醒过来,然后用手摸了一下庄炎的头,竟然不烫手了。
张金称心里一阵狂喜,他还有点不放心,趴在庄炎的额头上,脸贴在上面试了一下,果然跟自己的体温一样了。
他兴奋地跑了出去,大声喊道:“阿贵大哥,猴子好了……”
阿贵闻声从隔壁吊脚楼快步走来,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