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萝忍不住笑,“不是太监,不就是正合了你的心意了吗?你还气什么?”
段红绫“啧”了一声,她如今也有些说不清楚了,说来她也不是多么生气,只是一想起这件事,便觉得心里头委屈。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在莫士元心里头的形象,都不知道成什么了。
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打小就是在街上野的性子,段不祥还是个杀猪的,可打听太监一事,终究还是不那么光彩。
她忽然转念一想,光不光彩的,那又有什么所谓,总归如今莫士元还在自己手底下,他也绝不敢拿这个事情出来说笑,再过多一阵子,这事便过去了。
只是么,她心里头还是不爽快。
辛萝点了点她,“你跟莫士元若是彼此有意,干脆就挑明了心迹,找个好日子摆几桌庆祝庆祝。”
段红绫一愣,“辛萝姐,你说、你都说到哪里去了!”
段不祥向来不是个细心的人,又忙着做生意,段红绫自小便学会照顾自己,后来又得照顾虎子,许多事情就这么耽搁了。
按照她如今的年岁,莫说在京城了,就是放到西北那些民风开放的地方,也是老姑娘一个了。
段不祥和叶冷泉也不是没替她操心过婚嫁的事情,只是有武德司威名在前,不知吓退了多少男儿郎。剩下的歪瓜裂枣,她也看不上。
叶冷泉先头还为她在京城相看了不少男子,只是京城里不是官宦世家便是朝廷新贵,按照她的出身,嫁进去也是受罪,还落不到一点好处。
于是乎,她就慢慢歇了这嫁人的心思,反正她也不放心让虎子留在家里,便打算日后坐产招夫,寻个脾气和顺的就行了。
今日辛萝一提,她才想起嫁人一事来,只是她立即便觉得好笑,自己跟莫士元之间,似乎连朋友都不算呢,辛萝也是顶不靠谱的,怎么扯上亲事了。
段红绫不免白了辛萝一眼,“我跟那个姓莫的可是半点干系都没有,何来成亲一说。”
辛萝摆摆手,“罢了,我懒得过问你们的事。”
她今日过来,并非纯粹找段红绫闲聊,而是要说百花楼的事。如今无论怎么看,百花楼的茶娘子都颇为怪异,于是乎,段红绫便将芳枝琼枝等人都带了回来,准备好好审问一番。
段红绫收敛心绪,认真道,“现在冯四郎身上的毒还没查出来,这几日我恐怕还要在冯府,你就和莫士元一起,去审审那些百花楼的人吧。”
辛萝自然是点头应下了。
出了房门,莫士元迎上来跟辛萝打招呼,客套了几句,话头还是转到了段红绫的身上,“她还恼着我呢?”
辛萝望了他一眼,平日里她与莫士元关系平平,说得最多的不过是公事罢了,如今倒是他头一回来找自己说别的事情。
她脸色稍稍松快了一些,“我看她心里多半还有气,你这几日便别招惹她了。”
莫士元自然点头说好,辛萝又多说了几句,“如今天气冷了,脸上干得很,总要用一些油膏的,我看袖明阁的油膏便不错。”
他听出了里头的玄机,心下更是一喜,脸上的笑意更多了几分真切。
二人有说有笑走到地牢里头,百花楼上上下下五六十号人都被带了过来,整个地牢都是闹哄哄的一片。
百花楼的人见他们来了,便更是激动,扒在监牢边上拼命喊冤,逼得辛萝大声喝道,“我们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而已,你们若再这样吵闹,那便要动真格了。”
这下地牢里才彻底安静了下来,没人敢再大声嚷嚷了,不少胆小的还缩到了墙角躲着。
辛萝扫了一眼,很快便留意到,琼枝与芳枝就在相邻的监房,两个人隔着监牢栅栏互相依偎着,看上去很是要好。
如今重点调查的方向,是冯四郎体内中的毒究竟从何处来,他胸口的那一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故意栽赃给平安的,且琼枝和芳枝有很大的嫌疑。
故而今日莫士元与辛萝问话的重点,自然便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只不过二人都没有开门见山,反倒是对琼枝与芳枝草草问了几句,便呈出一张供状,让二人签字画押。
琼枝与芳枝虽不是大家小姐,可能进百花楼当茶娘子的,也必是饱读诗书的。故而二人只是扫了一眼供状,便急忙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辛萝冷哼一声,“你们若痛快认罪,还能少受一些苦头。”
琼枝怒道,“这人又不是我们杀的,凭什么让我们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