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士元应下,“大人,如今除了剑穗一事外,可还有旁的证据?”
“我方才已经问过乔管事了,他说这几日师父都心神不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日前也就是二十日那晚,他很晚才归家,恰好郭更又是二十日死的,这怎能让我不疑心。”
段红绫不肯再言语,心下希望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乌龙而已。
只可惜,叶冷泉对着辛萝和莫士元不肯开口,二人只好去问乔管事,可他也是知之甚少,只将叶冷泉的身世交代了个清楚。
二人这才知道,原来叶冷泉竟出身于勋贵之家,他本是永宁侯的长子,不知因何缘故,二十多年前便离开家中,考了武状元后被先帝看中,进入了武德司。
乔管事还道,“五日前,侯府的一个老嬷嬷来过段家,自那之后,老爷便心情不好了,这几日都迟迟不归家。”
除却辛萝与莫士元之外,官署内的其余人都是先头叶冷泉留下的班底,故而他们自然也不相信叶冷泉是杀害郭更的凶手,更不敢对他动什么刑罚。
眼看着没什么进展,段红绫无奈去了地牢。她还记得,自己进武德司第一日,叶冷泉便带着她来此处参观,当时她连看见地牢内的犯人也觉得心惊胆颤,叶冷泉非要逼她留在此处,只有把犯人的口供问出来才能出去。
十几年一晃而过,而如今被关在监房内的,却是当年亲手教习自己的师父。
段红绫忍住泪花,“师父,郭更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原本在打坐的叶冷泉睁开了眼,无奈地一笑,“你忘了我教你的吗?哪有犯人会老实交代自己做过的事。”
“师父,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你会做出杀人的事,”她心中焦急,“只要你将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我立刻就能放你出去。”
他笑了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而且我确确实实也去了郭更家里,那个剑穗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掉的。”
她没想到,叶冷泉竟如此坦荡地把这些事说了出来,她很是愕然,然他又道,“只是,郭更不是我杀的。”
“那师父你为什么要去找郭更?”
叶冷泉不答话,只是闭上了眼,留下段红绫在外头落寞的身影。
莫士元见她从地牢里出来了,连忙问,“大人,叶提举可交代了实情?”
她的脸色显而易见地难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莫士元说,“吴大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叶提举的事,也从县衙赶了过来。”
段红绫心下更加着急了,吴珉的官位不高,不可能插足师父的案子,可万一他朝京中递了信,到时候此案交由别人接手,那自己恐怕再也保不住师父了。
“我公务繁忙,便不见他了,”她看向莫士元,“吴大人那边,由你和辛萝姐出面吧,你只对他道,此案由我们负责,不用县衙插手。”
他点点头,柔声劝慰道,“大人莫急,我虽与叶提举并不相熟,可他掌管武德司多年,断不会如此糊涂,想必一切都是误会。”
段红绫的眉头渐渐舒展,忍不住回忆起往事。自她记事起,便没有几个玩伴,大多数人都嫌她没有母亲,笑话她是野狗生的。
她很是伤心,为了让旁人注意自己,便行事乖张,整日里任性胡闹,十岁便混迹城中各大赌场,与街上的闲汉称兄道弟,倒把段不祥气个半死。于是很快,她便被送进了武德司,认了叶冷泉为师,习得了一身武艺。
“若非有我师父在,今时今日,我早就成了一个无恶不作,游手好闲的烂赌鬼。”
她把心一横,这下无论如何,也得快些找到洗脱师父嫌疑的证据。
莫士元认真地看向她,“大人,我定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