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
两个人不说话,都茫茫然了。
微信朋友圈里,吕鹏程更新实况:他去旅游了,和吕母一起。
山水和鸣,他坐在乌篷船里望向镜头,没有笑意,拘谨的身体和秀丽风景格格不入,比耶的两根指头和火柴棍一样僵硬,脸皮松垮,像得了一种无法痊愈的慢性病。
吕母笑着看镜头,风景照配文字:第四个城市,希望儿子早日好起来。
哪里都是病恹恹的,朋友圈的吕鹏程这样,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心中牵挂的人不知道等不等得到。
开完会,石岩看见散座上等她的贺雨行,心里忽然很庆幸,下一秒忽然被质问。
“有件事问你,好端端的怎么跑熔炉上了?”言外之意,去那种一不小心就没命的地方为什么不带他。
石岩发现,贺雨行较真起来,也是个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主,他眼里根本容不下敷衍两个字。
“我的话你从来不放在心上,说好了,能量解除前你必须管好自己的命,你总是食言。”贺雨行憋了一肚子的不服,好不容易才等石岩情绪稳定来讨个说法。
熔炉爆炸时,她快死了。
她就要死了。
一个怕死的人,快要死了。
她可只有一条命啊。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石岩支着耳朵听贺雨行一个劲的嘟嘟囔囔,酒吧有些吵,她听不太清,不过翻来覆去应该是差不多的话。
直到贺雨行把她拎出酒吧,音乐声瞬间变小。
“还敢有下次?”他顿了一下,降了音调道:“……下次带上我。”
“……我以后会小心,我怕死,怕死的人都惜命。”
“你只会说下次注意……给我个保证。”他慢慢逼近,近得石岩能看清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这距离让她想起抱着贺雨行鬼哭狼嚎的样子。
还是她圈着贺雨行的腰,她还拿眼泪在他身上蹭。
太羞耻了。
她懊恼地眯上眼,不敢细想。
她当时怎么会哭到失控成那样……真是鬼迷心窍。
石岩不敢直视贺雨行的脸,赶紧低下头,这视角好死不死又对准他的腰,她满脑子都是软软的手感和腰间皮带的粗粝和硌手。
吓得她目不斜视,火速朝后大跨步,两个人之间拉出银河一样的距离。
安全距离保持不到一分钟,忽然被贺雨行单方面破坏掉,他步步逼近,疑惑道:“我是什么脏东西吗,要躲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