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时间,是这周一。
年轻人顶着那张清俊漂亮的脸,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
一中,初一3班。
丁晓艳没注意到班上同学的躁动,直到英语课结束,她没有立刻离开班级,听到第一排的李驰扭过身和后桌聊八卦:
“我妈不让我周末去体育场打球了,说是报复社会的艾滋病一直没抓到呢。”
他心有余悸,手臂上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上周被戳的情侣,是大学生,据说连夜去市里的医院检查了。”
苏尧听着李驰说话,停了手上的笔,她说:“体育场这周开始就没开了。”
‘裴雪归’人物卡外出采购时,看到附近街区的公告。疑似是口口相传的“艾滋病病人报复社会事件”带来的影响。
李驰愣了下,挠了挠头:“这我不知道。”
吴葶葶斜了他一眼,语气平平,说:“我妈说,是怕报复社会的再在体育场害人,政府把体育场先关了。”
苏尧没说话。
丁晓艳严肃起来。
趁着班上同学们在,她敲了敲讲桌,让孩子们出门注意安全:“不许在外面玩得太晚,最好有家人陪着,听懂了吗?”
学生们齐声应好。
周忱瓷从爸妈嘴里得到了更多“可靠消息”,下午放学时,她挺忧虑,让苏尧最近回家注意一些:“好恐怖的,万一被传染,艾滋病没得治!”
苏尧安慰她:“没事,我和你走一段后,后半段坐公交车回家。”
自从搬了新家,苏尧把苏家的座机电话呼叫转移,又改了平时回家的方式。
现在,她的时间大大节省。早上,‘人物卡’其一接送,下午放学,和周忱瓷走一段路,分别时在路口公交站牌等车,坐公交车回去。
总的来说,比起步行回家的安全性提升了不少。
周忱瓷勉强放了点心。
两人针对“艾滋病用针管装脏血害人”的事,聊了一路,周忱瓷说,“县体育场的监控坏了,没有拍到是谁,警察没抓到人。”
这个年代的“天眼”本就分布不多,苏尧清晰记得,艾滋病无差别用脏血捅人事件给县城笼罩了长达两个月的阴影。
此次事件发生后,县财政向上级批了公款,将县城里的大部分公共场所监控维护修缮。
苏尧经历过前世饱含恐惧、惊慌的两个月,她在警方成功抓捕恶意传播艾滋病的嫌疑人后,总算能松一口气。
彼时,苏尧可没有现在这么安全。
受此事影响,她害怕得要命,生怕上学、放学的路上被穷凶极恶的嫌疑人抓了戳几管脏血,患上终生无法痊愈的病……两个月里,她的精神无限紧绷,甚至打电话哀求过爸妈,能不能回来陪她一段时间。父母毫无疑问地拒绝了,借口说他们手头有活,工头不让撤,让她自己找几个同路的同学一块上下学。
可谁像苏尧那样需要步行5公里上学,往返10公里呢?出了这件事后,就是需要走路回家的孩子都有爸妈接送了。
最后,警方抓获嫌疑人。
班上有点人脉,家里和警务系统有牵扯的同学,悄悄拿了一张嫌疑人照片,在班上传播:“这就是那个死变态!好恶心的长相!”
前桌传到苏尧手里,她盯着那张清晰的、丑陋的,让她惶惶长达两月的恶人。
她盯得太久,等不及的同学捅了捅她的后背:“看完了吗?”
苏尧这才将照片传给别人。
时隔多年,她依然记得那个死变态的长相。
……
周忱瓷:“唉,啥时
候能抓到啊,真的好恐怖!”
苏尧没作声。
艾滋病病人理应在疾控部门备案登记,出事后,警方本可以通过疾控部门的资料一个个筛查。可惜,她印象里,这个病人是从外地过来的。艾滋病备案信息在各个地区间并未互通,全国范围过广,想要找到一个报复社会的嫌疑人,如同茫茫大海里寻找一颗砂粒。
两个月时间里,警方发出悬赏,还有险些感染上疾病、幸好及时去疾控中心阻断的大学生情侣的父母登报悬赏:只要提供有效信息或亲自抓捕到人,必定重金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