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别激动,兄弟喝醉了,管不住这嘴,胡说呢。。。。。。”他忙不迭地解释,但因为过于紧张,舌头僵直,叽叽歪歪的连话都说不明白。
曹熙的食指稳稳扣在扳机上,金属枪管正对准了周奇的眉心。包厢里的音乐还在轰鸣,但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也不敢喘一下。
“枪哪来的?”曹熙的声音冰冷。
被枪抵着的周奇酒瞬间醒了大半,瞬间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朋友给搞的。”
“我看起来很闲吗?”眼见面前的人还在说瞎话,曹熙勾着唇冷笑了一声,枪口又往前顶了半分,“好好说,我只问这一遍。”
“是欢哥,吴欢,他送我的。。。。。。”
周奇还没说完,程枫正好从门外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曹熙正略带玩味地把玩着那把手枪,而对面的周奇瘫在地上抖个不停。茶几上几瓶洋酒瓶不知被谁打翻,琥珀色的液体正顺着桌沿滴落,尽数掉在了周奇身上,显得他可怜极了。
“怎么了?”很明显程枫一点时间也没耽搁,下了车都是用跑的,就连问话时还带着明显的喘息。
曹熙头也没回:“安律师应该是被人绑了。”他收起枪转身对着程枫继续说,“和高架截车的那次,是一个人。”
“什么?”曹熙不知道自己说的上次,对程枫来说完全是个新话题。
“你那位患者的男朋友,在高架上截我们车,差点出事。”曹熙像是突然明白什么,扯着唇笑了一下,“姐姐没有告诉过你吗?”
程枫已经顾不得去关注曹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觉得包厢里的烟酒味呛得他眼眶发热。回忆像被按了快进键,他突然开始后悔,安雅最近的沉默,还有那些她欲言又止的时刻。
他应该发现的。
曹熙突然将枪上膛,“咔嗒”的机械声惊得周奇定在原地根本不敢动,“还要我继续问吗?”
“不不不!哥,我说,我都说!”周奇崩溃地抓住茶几边缘,跪在地上一口气交代了出来,“欢哥昨晚绑了个女的,给我打电话说要玩票大的。我哪知道是什么事啊哥,你得相信我,我是被他骗过去的。。。。。。。真不关我事!”
程枫没理他,径直走到曹熙身边,示意他自己要检查弹匣。
果不其然,“少了一发。”
“杀人了?”曹熙一把拽起周奇的头发。
“没,没有!”周奇拼命摇头,“欢哥想杀人,不是。。。。。。他走火了,打中个油桶。我连风都没给他望,去的时候那女的就已经在了,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但两位哥,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那女的”几个字,程枫强忍着血气上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样的女的?”
“穿得挺体面,不像场子里的。。。。。。。”周奇冷汗直流,“好像听说,是个什么律师。。。。。。。谁知道啊,吴欢那个疯子今天睡这个,明天搞那个,我也不能全都认识啊。。。。。。。”
包厢里浑浊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程枫感觉到自己耳边只剩下血液冲击鼓膜的轰鸣。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一开口,连声音也不稳,“在哪?”
可能是程枫此刻眼底的猩红吓到了周奇,也有可能是那把枪唤起了他并不美好的记忆,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东郊那个修理厂后边,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在那。”周奇哆哆嗦嗦地,“但真不关我事啊哥!”
“两位哥。。。。。。。”周奇扶着沙发想爬起来,“我真什么都没干,你们要是担心那个女的,就赶紧去找,吴欢那个疯子跟我们说。。。。。。说他要杀人。。。。。。”
曹熙惊呼:“什么?”
“走!”程枫已经拉开包厢门,他走得飞快,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应该发现的。他最近见了那么多次安雅,即使她什么也没说,怎么自己就能真的一点也没有发觉呢?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冷不冷?有没有吃饱饭。。。。。。就这么想着,他沉默着别过头,闯进暴雨里。
启动车子时,雨刷器疯狂摆动,却怎么也擦不净挡风玻璃上不断漫延的水痕。一想到安雅还在等着,他便一秒也不敢耽搁。猛踩油门,轮胎碾过积水发出刺耳的啸叫,车速表指针不断攀升,挡风玻璃上映出他因为担心和愧疚而显得过于苍白的脸。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