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话,声音略有些模糊,应该是他捂住了她的耳朵。
“雨下得大了些,还伴有雷声,你会不会怕?”
这些话都像是悄声呢喃着落在她耳畔。
声音醇和,像是春风拂过耳畔,细雨落在心头,颇有些耳熟。
熟人,好人,在雪界,还能照顾她。
这些线索怎么好像重复地指向了一个不太可能的人。
可他并非如此多话之人,声音也未曾这样柔软带有尘世烟火的味道。甚至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吗?
那位如同神祇般的大日掌座。
其实姜赞容在很久之前就在猜测一直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谁。
每次喝的水都带有浅淡的自然草木的气味,而水露自然是早上才会有的东西,所以他必然是早起之人且对时间了如指掌。他会给她掖被角,会在夜里
,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姜赞容被雷声炸得身子瑟缩了一下,人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抱着她的朝日晞在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身体猛然一僵,拢在她腰上的手一紧,神色犹疑看向了她。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静默了许久,朝日晞的身体才逐渐放松,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说话也是凑在她的耳边说的。
“是害怕了吗?”他低低的问道。
指尖升起一缕金芒,如荧光微火,眨眼间便从屋内飞了出去。
不多时,眨耳的雷声开始退隐,雨声也逐渐停止。
“没有雷声了。”
他的脸贴着她的,吐息全部打在了她的唇边上,音线不再遥远。
如听亲语。
原来真的是朝日晞。
他的声音没有了以往记忆里的清冷矜持,声线像是加入了浓厚的蜜糖一样的甜意和温柔,软的人心里热乎。又带了很多很多的歉意,听起来酸涩异常。
他也舍弃了他的自称,从吾变成了我,像是终于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座上走下来,走入了这尘世间,顺应尘世,成为尘世。
姜赞容心中百味杂陈。
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先假装着听觉还未恢复,避免这一段尴尬的局面。
他怎么变成了这样。如此温柔,是因为她吗?
可在恢复听觉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和她对他做的那些事,令她着实有些疑惑。
怎么复活一场,那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任她触摸,任她亲吻,任她为所欲为。
她对他确实是有些心思的,可瞧着他那样也不像是会动情的样子。
人可真是奇怪啊,不只是他很奇怪,她也很奇怪。
虽然她知道她的死可能和他没有关系,可她心里终究是有些怨的。
她喜欢他,她怨他没能在她快要死的时候赶过来,这种怨就像是凭空而来的,毫无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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