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餐厅的路上,杨昭拉着南南的手,春日的正午,暖暖的春光,融融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南南,你今天很乖,一上午都没有让妈妈陪,也没有闹。”
南南很乖巧的嘟嘴笑了:“我一直都很乖的。”
杨昭笑了,揉了揉南南柔软的发丝。
“妈妈,你以前也是这样陪爸爸的吗?”
“十年前,爸爸在这里看病,妈妈陪过他。”
“那……爸爸之前也是这么辛苦吗?”
杨昭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往事,她只是淡淡一笑:“十年前爸爸受伤的时候,会比现在严重很多,爸爸有很长时间,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所以爸爸刚刚走路的时候,用了很长时间才能站起来,然后再慢慢走。”
南南停下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带着浓浓的难过:“妈妈,你说的是爸爸失去腿的那一次吗?”
杨昭蹲下来,慢慢地跟南南说:“不是的,那一次,爸爸应该更难,那时候,妈妈还不认识爸爸。”
南南看着杨昭,慢慢地消化掉自己的情绪:“妈妈,那我们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陪着爸爸一起,永远陪他。”
“嗯,我们永远陪在他身边。”
南南笑了,然后继续拉着杨昭的手往医院食堂走:“妈妈,我是爸爸的小棉袄,那……你是爸爸的什么?”
“我不知道。”
“你做爸爸的黑背心吧,反正爸爸最爱穿了!”
“好啊。”
杨昭和南南吃完饭,拎着给陈铭生带的果汁和三明治往停车场走,陈铭生正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休息。杨昭打开了后车门,让南南爬到后排的座位上,自己则拉开了驾驶室。
“吃完了?”
“嗯,给你带了三明治和橙汁。你现在要吃一点吗?”
陈铭生摇了摇头:“我再靠一会儿,等会吃。”
“嗯。”
陈铭生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南南脱了鞋子,从车后面的座位爬到前面,很熟练地爬到陈铭生的怀里:“南南想要爸爸抱着睡。”
南南爬到陈铭生的腿上,避开了陈铭生残肢上的伤口:“爸爸,会很疼吗?”
“不啊。”
“爸爸,你要是很疼就告诉南南,我会陪在你身边,你就不疼了。”说着,南南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嗯。”陈铭生笑了,“睡吧。”
旧金山仲春的暖阳洒在车里的每一个角落,暖暖的。杨昭看着父女两人紧紧相拥,感觉时光都变得如此静谧,也如此美好。
杨昭看到陈铭生右腿的裤管卷到腿根,残肢搭在座椅的边上,上面残存着涂过碘伏的痕迹,有两块比较大的伤口,破了皮。
杨昭打开自己的包,拿出准备好的创口贴,起开包装,俯下身,她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给那两个伤口粘上了创口贴。
杨昭的手接触到他右腿的残肢,那种带着温暖的,麻麻酥酥的感觉来袭,他不自觉残肢颤抖,又忍不住沉沉睡去。
下午快两点,杨昭才叫醒睡熟的陈铭生,他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就着果汁吃光,然后看着睡熟的南南:“放儿童车里接着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