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他……恋慕她么?
念头方起,四肢百骸如冰针扎刺,酷寒欲裂!身躯痛得痉挛!
强行敛神调息。却听呼——!拳风刮面,额角剧痛,人已歪倒!踢打的动作暴雨般落在身上!
胥绾春蹙眉望过去,抓着阿满后背的手一紧,焦躁得直咬下唇。
速战速决!
她蓦地止住后撤之势,扶定阿满双肩,喝道:“阿满!”
阿满已全无人样,墨发飞散,喉中嗬嗬如恶鬼,僵直抬首。
胥绾春并指如电,点中阿满眉心!莫知碎花绕指绽放,光波漾开。感应之力,直刺那团混沌的怨毒深处,攫住那点执念!
好熟悉……在哪里感受过?
灵光闪现——
青城山深处,点点阳光漏在青草地上。
度春娘倚靠古树,朝溪流扔石子,嘴巴噘得能挂油瓶!
身后琴声铮铮,春娘吐口浊气,反手一石掷出!石子迅捷如箭,擦着穆文莹白的侧颈飞过去,再挪一寸,便要擦出血来。
琴音戛然而止。
二人你静一时,我默一刻,终是穆文开口:“姐姐恕罪。”
春娘气愤:“你何罪之有啊,我才是罪大恶极呢!”
提着襦裙,光着脚丫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手臂软肉紧紧挨着穆文清瘦的腰肢。穆文瞬间僵住。
春娘板着脸问:“方才弹的什么?”
穆文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垂着头,不敢看她,更不敢瞧那雪足,目光不知放哪里才好,道:“回姐姐……吴起……求将。”
“吴起如何求将?”
“杀、杀妻。”
春娘一掌拍在一旁,轰断一株参天大树,怒道:“你要杀我?”
“穆文不敢!”他抬首急辩,“姐姐明知我是何意……”
“我要你亲口说!”
穆文轻叹,温言劝道:“姐姐,莫再任性,将我押与妖尊吧。唯此,妖尊方能放心予你权柄。别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穆文,断送前程……”
“穆浴沂!”春娘腾地站起,“受刑很痛快么?我娘亲如何待你,没尝够么?非要再试一遍?你贱不贱啊!”
“我……”
春娘哽咽,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口口声声姐姐,我说的话,你可曾听过半句?我要你唤我名字,不要像个下人一样伺候!要你站我身后,别离开我!要你别再一身伤……你从来都不听!你当我铁石心肠么?吴起求将成名,可那齐女……又有谁来怜惜啊!”
——齐女。
灵海中莫知花齐齐怒放,灿若星河!正是齐女!
胥绾春蹙眉疾思,扬声道:“穆书愿!吴起求将的典故,可有齐女视角的曲子?”
话音未落,灵光再闪——
“别哭啊……”穆文手忙脚乱站起来,拍拍衣袖,帮春娘擦眼泪,“姐……阿、阿春,我错了,穆文知错,再不犯了……齐女……有的,齐女有人怜的!阿春,我这就弹!民间有女曲师,专为齐女谱过一组曲,名曰《金缕劫》……”
——胥绾春眸光大亮:“金缕劫!”
穆书愿之声同时响起:“金缕劫!”
空舞停脚,困惑地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