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室内亮起一点微光。
随之响起的是女人略显惊恐的声音,“老许!你醒醒,快醒醒。。。。。。”
男人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不耐地“啧”了一声,披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
待看到桌前那盏亮起的油灯,他一下瞪大了眼,赶紧上前压灭了火光。
“你。。。。。。臭婆娘你疯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不好好休息。。。。。。”
刻意压低的声音一顿,男人耳边听到一丝异响。
像是湿润粘腻的重物趴在屋顶爬动的诡异声响,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女人压抑着哭腔,“你也听到了吧?老许,是不是。。。。。。”
一只手快速捂住了女人的嘴,堵住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男人紧贴着她,竖起一根食指示意她闭嘴。
那东西久久盘旋于屋顶,不进来也不离开,反反复复粘腻拖行的动静折磨得人心肝震颤。
冰冷的泪珠落在男人手上,和不断滴落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沾湿了两人的衣襟。
女人闭上眼,想要忍住眼泪,再睁开时,模糊的视线里,桌上银华般的月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意识到那代表了什么,女人瞳仁紧缩,身体瞬间僵硬。
颤抖的目光缓缓上移,休息前关好的窗户裂开了一条缝隙,晚风吹过,不怎么紧实的窗子被吹得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与此同时,头顶的东西似乎也在朝窗户的方向移动,乌云逐渐笼罩了皎洁的月光。
女人张嘴想要告诉男人这边的情况,然而男人的手依旧紧紧捂着她的嘴,加之她浑身颤抖,根本发不出连贯的声音,只得眼睁睁看着窗外。
沉重的阴霾压在她头上,女人脑中晕眩,差点昏倒过去。
忽然,窗外走出一个陌生的人影。
那人走得很慢,没多少力气的样子,两手扶着墙,一步步往外挪动。
女人心下一冷,和着她剧烈的心跳节拍,头顶极其阴冷粘腻的气息也暂停了爬行。
在她紧张的注视下,那人影蹲身捡起一根木棍,连蹲下的动作都是缓慢的,一顿一顿,叫人生怕那脆弱的腿骨折了。
人影有了木棍,行走的速度快了些许。
到了近处,借助微弱的光线,女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一张不太眼熟的脸。
或许是看到同类的兴奋冲淡了恐惧,女人有时间回忆了一番有关这张脸的记忆。
还真让她回忆起一些模糊的印象。
村南习家的二姑娘,平日不怎么见她出门,听说她爹不喜她,常将人关在自家猪圈里,致使那姑娘连话都不会说。
现今一看,传言果然不错。这习二姑娘浑身不剩几两肉,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女人下意识叹了口气,她已为人母,不明白这家人为何要这么对一个小姑娘。
紧接着,她再次听到了屋顶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爬动声。
。。。。。。
“你是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
李余袅用尽力气砸开了院子里的巨缸,喝了几口水,感觉意识清醒了不少。
一回头,那眼冒绿光的不明物原来是一头猪。
猪圈里乱作一团,李余袅扫了一眼,发现里头除了猪,还有几只死去的鸡鸭。
飞溅的血撒了一地,和凶案现场似的,浓郁的血腥味和一室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简直令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