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的身体般若无比委屈,又叽叽喳喳地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莲池还活着,他化作一枚白茧扎根于灵境之中,轻易剥离不得。
池愉与莲池关系一直都不错,如今得知他的身体被邪修侵占,心里火冒三丈。
但他忍耐了下来,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分毫,他收了破妄神通,恰好在这个时候,浮沢与他道别,“龙师弟,我身上还有要事,等改日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聊一聊。”
说罢,他抱一抱拳,就想要溜。
还没动身,池愉伸手,握住了他肩头,笑得一脸灿烂,“莲池师兄,急什么,五百年未见面,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好好聊聊——什么?你很急?我们可以帮忙,若是再遇到刚才那样的魔修,你可如何是好?不如结伴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
池愉一张嘴极其能说,浮沢压根说不过他,又找不到足够合理的理由,只能憋屈地答应下来。
玄寂戴着一副光滑的黑色面具,面具没有任何空洞,加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法袍,腰部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肩膀却很宽大,整个人显得黑沉沉的一片,极有压迫感。
浮沢浑身都冒着鸡皮疙瘩,在玄寂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大的煎熬。他想起五百年前看到的处刑东盛的洞府,想起玄寂对他所做的事情,想起如今玄寂连渡劫期都能杀。
心中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多久了?多久没有像如今这般恐惧过了?
浮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生最恐惧的人,便是玄寂。
偏生他现在与玄寂距离如此近,这种心理压力,饶是旁边那个少年修士一直与他笑眯眯地说话,也无法缓解分毫!
池愉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坐立不安,脸上浮现着很有亲和力的笑容,积极地与浮沢说话:“莲池师兄,你准备去哪儿办事?”
浮沢口舌干燥地编造道:“听说魔界有异动,仙门特地派我来蛮荒之地勘察。”
池愉道:“莲池师兄,刚刚那几个魔修,你不应该打不过,难道这么多年,你将禅门的功法都忘光了吗?”
浮沢:“……”
他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早已转修仙门的功法。”
池愉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禅门功法天克魔修啊,像玄寂师兄,当时已经修炼到第三禅第三境界,内修法门已经足以对战大乘期魔修。”
浮沢讪讪道:“那是玄寂师兄能耐大。”
池愉看了一眼他这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的人,也能夺舍莲池师兄?
他不禁想了很多,很快,就想到了天罡秘境他与莲池师兄分散后,莲池师兄的诡异变化。
池愉不傻,很多时候只是直脑筋,像此时,他一想,就想明白了,怕是清玄辅助这个邪修夺舍了莲池师兄。
清玄……!
就那么杀死他,是太便宜他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池愉:“……”
怎么感觉他跟玄寂师兄越来越像了。
池愉将这想法抛之脑后,抿了抿唇,心道:不必再与他虚与委蛇了。
便突然抽出幻电,袭击了浮沢。
他这一剑如闪电般迅猛无比,但浮沢修为高池愉太多,幻电的剑尖甚至都未刺穿浮沢的防护。
反倒令浮沢瞬间警觉,飞快与池愉拉开距离,有玄寂在,浮沢不敢与池愉翻脸,反倒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道:“龙师弟,你这是?”
池愉笑着看着他道:“莲池师兄不会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浮沢:“……”
他惊疑不定,不知道他是何意,“龙师弟……你什么意思?”
池愉道:“就是字面意思。”
他不再与浮沢说话,直接提剑朝着浮沢猛攻而去。
浮沢顾忌着玄寂也在,根本不敢反击太过,只用着分外委屈的语气道:“龙师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五百年未见,也不必兵戎相见吧?”
谢希夷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在旁边观看他们对战,时不时地点评一句:“池愉,灵力不要分散,归于剑尖一点发出,我应该教过你。”
池愉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玄寂师兄,你不要多嘴。”
谢希夷哼笑道:“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