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愉追问道:“找他一定有用吗?”
谢希夷道:“也许。”
“也许?玄寂师兄,不要用这么模糊的字眼,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池愉与谢希夷对视,一脸认真地说。
谢希夷语气松软了几分,“我只能说也许,因为上善尊者不一定会出手。”
池愉很不解,“为什么?”
谢希夷道:“佛门注重因果,而到尊者这个位置,都会有些你难以想象的神通,他会看到累世的劫数与命运。如果他觉得我魔心彻底失控,是注定的劫数与命运,那他便会袖手旁观。”
池愉张大了嘴巴,感到难以理解,“但是你失控后会杀很多人,会屠城,救你应该是很大的功德才对啊。”
谢希夷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你好像很了解我魔心失控后的模样。”
“呃……”池愉镇定自若地说:“这还用了解吗?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
谢希夷移开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继续看着散发着馥郁芳香的花草,道:“尊者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境界太低,并不能随意参悟。我问过上善尊者,若苦禅师的谶言是否可信。”
池愉:“他不会说是有这回事吧?”
谢希夷微笑了起来,“上善尊者说,这个世界存在与否,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啊?”池愉有些迷糊了,“上善尊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希夷说:“他肯定了若苦的谶言。”
池愉下意识地说:“不可能。”
谢希夷看着他激烈的反应,心里微暖,唇角的笑容真实了些许,“我还没有说完。上善尊者虽然肯定了若苦的谶言,但他说得是另一世。”
池愉:“嗯?什么意思?”
谢希夷道:“上善尊者能看到累世的劫数与宿命,也许我只是有一世会应了谶言而已。”
池愉松了一口气,埋怨道:“这神神叨叨的,差点没听懂。”
随后十分坚定地说:“总之,玄寂师兄你不可能……”
诶,其实也说不一定,如果他没来,按照五百年后的反派谢希夷,没准还真的能成就那什么魔国。
嘶,他这是来当救世主来了?
他思绪渐深,谢希夷的话重新将他的注意力拉扯了回来,“我是不可能,这也只是假设而已。”
池愉心里嘀咕:这可不一定。
有了玄寂师兄亲口认证的解决思路,池愉又感到轻松了些许。
*
三天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他们要启程回自在洲了。
谢希夷的父皇母后弟弟妹妹都来为他们送行。
其实池愉能看出来,玄寂师兄的父母还是很在意他的,现在的沉默更像是当时的恐惧流淌后出现的裂痕。
这种裂痕很难弥补,但父爱母爱并没有变质,只是变得更深沉,更内敛,更不知如何表达。
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才能修复这段关系。
而谢希夷想得更开,并不执着于与他们重修旧好,理解他们的恐惧,且没有期待。
血脉带来的亲近被很自然地修饰消融掉了。
谢清宁很依依不舍,眼瞳里泛出泪光,她想过去抱谢希夷,却又不是很敢,毕竟前不久才被不留情面的批评过。
池愉看出她的想法,用传音对谢希夷道:“玄寂师兄,你去抱抱你妹妹吧,她都哭了。”
谢希夷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妹妹,也该避嫌。”
池愉:“……”
不是,这个时候又讲究避嫌了?
把舌头伸他嘴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说法。
池愉传音道:“皮肉、体魄都是形相啊,你抱抱她怎么了?快去啊玄寂师兄,让女孩子哭真的超级差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