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头接过,郑重收好。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吕顺轻声道:“你觉得,他们真会守诺吗?”
“我不知道。”要上头望着星空,“但我做了我能做的选择。剩下的,交给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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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春雪初融。
泰平寨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先是康氏突然病倒,据说是吃了变质腌菜中毒,虽经抢救保住性命,但元气大伤,再也无法频繁纠缠魏茂。紧接着,七当家在外巡查时遭遇山崩,幸免于难,却摔断了腿,短期内无法理事。而最令人震惊的是,把对试图联合彭滔共同施压魏茂,要求接管部分寨务,结果彭滔竟当场翻脸,指责把对“妄图篡权,扰乱军心”,并将此事上报。
魏茂震怒,召集众首领议事,当众宣布:今后凡涉及寨中大事,必须经由“三堂会审”??即他自己、吕顺与要上头共同决议,任何人不得独断专行。
众人哗然,却无人敢反对。
自此,要上头的地位正式跃升至与二当家并列,甚至隐隐凌驾其上。
某日傍晚,魏茂独自来到分寨,坐在火炕上喝了一壶酒,忽然问道:“你要上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要上头正在看书,闻言一笑:“你不早知道了么?一个穿越者,一个不合时宜的疯子。”
“我不是问这个。”魏茂盯着他,“我是问,你为什么总能在风暴来临前躲开?为什么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你是不是……能看到未来?”
要上头沉默片刻,放下书卷,望向窗外渐暗的天光。
“我看不见未来。”他说,“我只知道人性不变,权力之争永远围绕利益展开,情感不过是遮羞布。你们争宠、夺权、结盟、背叛,不过是重复历史上无数次上演过的戏码。我只是读过太多这样的故事,所以能猜到下一步。”
魏茂久久不语,最终长叹一声:“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只要你不再贪心,不再冷落糟糠之妻,不再让女人插手寨中大事,”要上头认真道,“你就能活得比所有人都久。”
魏茂苦笑:“可我已经回不去了。吴没她……再也不愿见我。”
“那就重新赢得她的尊重。”要上头说,“不是作为丈夫,而是作为共患难的伙伴。给她一个位置,让她参与决策,让她感受到自己仍有价值。女人不怕穷,只怕被抛弃。”
魏茂低头思索,眼中闪过一丝悔意。
那一夜,两人谈了很久,直到星河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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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吴没带着女儿来到分寨,说是来看看新居。要上头热情招待,还教小姑娘识字写字。临走时,吴没低声问他:“你也么个,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我想通了,我不该把自己的不幸强加给孩子。谢谢你那天点醒我。”
要上头微笑:“不用谢我,是你自己选择了改变。”
吴没点点头,转身离去。阳光洒在她身上,背影竟显得格外挺拔。
而这一切,都被暗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把没站在远处山坡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封信,指节发白。
“你以为你能赢?”她喃喃道,“你不过是一颗棋子,早晚会被碾碎。”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京城,一道密令正送往边关大营:
“查访近日失踪少将军行踪,据报曾现身北方山区,疑似被匪所救。务必查明救治之人身份,若确系奇人异士,即刻护送入京,不得有误。”
命运的齿轮,再次缓缓转动。
而要上头,仍坐在火炕上,翻开了新的一本书。
书名写着四个字:《乱世生存指南》。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