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卧室床边。
林念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珠滴落到眼睛里,咸涩难忍,她用手揉开,视线已经变得清晰可见。
窗外的太阳雨停了,手中的日记也已翻到最后一页。
不可以。
林念用力翻找着关于其他线索的蛛丝马迹。
没有任何信息。
还没走出亲眼目睹陈斯年为她受伤的情况,她看着面前的一切,已然崩溃的心理再也控制不住。
陈斯年的伤势如何,处理结果呢?
于骁在警局里,想着自己从莞港辗转到江榆,杀掉常乐伪装成他,每天用尽全力维持的大好人生,为什么还不如人家随口漏的一点呢?
为什么他们可以享受校园,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分数和假想敌。这个年纪的他却要为了和他相依为命的兄弟去赌,还欠了无法还清的赌债呢?
他告诉于子胧,让他贴传单,说陈斯年只是个会拿钱解决事情的蠢货,别人的声誉就在他一念之间,结果是他父亲道歉,对着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废物少爷。
他凭什么高傲的站在那里,用看垃圾,什么脏了眼的东西一样看他。
至于林念,这样太阳一样的人就该被他拉下来,被抓到之前,再犯点别的罪发泄一下也不错。这样毫不吝啬对别人释放善意和友好的人,被拉到地狱里会怎么样?
呼——他吐了口气。
早知道用粗一点的绳子,还怕她疼。
林念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脑屏幕上于骁的案子,和她亲身经历的一样。
陈斯年的伤势也是。
还要回去。
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循环过了吗。
陈斯年是为了她受伤的,如果这次回去她不去招惹陈斯年,也不去招惹在六合巷当街头画家的于骁呢?
依然重复之前的操作,无事发生。
崩溃情绪下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冷静与理性在这样的结果下终于功亏一篑,林念双眼通红,呼吸颤抖混乱,开始自我伤害一样的撕日记。
没用。
绝望的用刀划自己,右手,发泄着撕扯开伤口,感受陈斯年当时的疼。
没用。
理智被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响叫回,林念怔怔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接电话。
电话已经自动挂断又响起,林念看清手机屏幕,是萧方衍老师打来的。
萧方衍的住所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花园里的无尽夏又到了花期,开的热烈。
得知陈斯年去世消息的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半躺在摇椅上,被午后的光一晒,直犯迷糊。
看到林念进来时,他眯了眯眼睛,恍惚的想起自己那个得意门生十几岁的时候,大早晨的进了家门,第一句话是他想好了要跟着自己学,第二句话是萧老师您家的花真漂亮,我能不能摘一束。
一朵不行,还要摘一束。
也是像今天这样,小开心果儿一进门,他就知道,宝贝徒弟那束花是摘给她的。
林念也同样想起了那个夏天的傍晚,陈斯年面色不变,手却紧张的发抖,递给她一束花,说了他很少说的一大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