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也苦恼道:“奇怪,按理说这回用完药应该就差不多能好了的,哪怕看不清晰也该看得见才是,那药粉我研究了三年,总不能一点成效没有吧?”
她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了。
上官伊离眉心微微蹙起,道:“可他说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或许是哪里出了问题,待我再研究研究。”丁香叹了口气,又转而笑问上官伊离,“公主殿下怎么开始愁起这个了?这些年凌王殿下看不见,你们过得不是也挺好么?若他这眼一直治不好,昭宁公主又打算怎么办?”
上官伊离摇摇头,神情有些忧伤,她道:“倒不是我突然急起来,只是他这人向来追求完美,哪里容得自己的身体有残疾?他虽嘴上不说,那也只是没法了怕我们担心,其实心里是在意的。”
成亲那日他在宫门口同她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得。
丁香点点头,劝慰道:“公主殿下请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白拿你们的俸禄的。”
许如云找好了丁香要的药材,边走边道:“我师父医术那么高明,怎么可能会失误?凌王殿下怕不是早好了,装的吧?”
丁香闻言,呵斥道:“如云,不可在背后说讲他人!”
许如云哪听得出来她的话中深意,只无辜道:“可是我小时候就会装病博母亲和哥哥们的关心呀!”
丁香一听,竟觉得颇为有理,忙觑了眼上官伊离,试探道:“要不,试试?”
上官伊离:“怎么试?”
……
皇甫绝凌坐在床沿边,等待上官伊离帮她上药。
上官伊离将药碗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解下了皇甫绝凌蒙眼的丝带,解释道:“这是丁香今天新研制的药,多了一味药引子,说是敷上半个时辰就好。”
皇甫绝凌乖乖坐着,随口问道:“什么药引子?”
“很常见的药材,希望一次就能有用吧。”上官伊离拿起了桌上的匕首。
“其实你不必太过费神,三年了,我都快习惯了……你这是做什么?”
他正说着话,突然发现上官伊离正准备拿匕首划自己的手腕,他吓了一跳,立马一步上前抓住了她拿刀的那只手。
事到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上官伊离咬着牙,质问他:“皇甫绝凌,你骗我?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就,就前几天,上次用完药后。”皇甫绝凌见事情败露,眼神闪躲,不敢看她,但还是倔强地辩解了几句,“我虽然能看见了,但还是看不太清,我这不是怕你空欢喜一场嘛。”
上官伊离不理他,兀自坐在椅子上,看向别处。
皇甫绝凌见状,立即蹲了下来,祈求原谅:“我的好阿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贪图你细心的照顾就欺骗你,你就原谅我吧,好阿离。”
上官伊离还是扭过头去,不看他,只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皇甫绝凌一听,心觉不对劲,起身凑近去看,发现她真被自己气哭了。
他心下一沉,暗骂了声自己,这才吻去她的泪水,再道:“我真的真的错了,阿离不要再生气了,我发誓,我若再骗你,便叫我不得好死……”
上官伊离闻言,抬手遮住了他的嘴,道:“谁要你发誓了?你要是再敢欺瞒我,我便休了你。”
“好,都听阿离的。”皇甫绝凌抱住上官伊离,开始转移话题,“既然我的眼睛好了,那过几日我们便启程吧,阿泽说,希望我们去一趟乌西宛。”
皇甫绝凌心道:阿泽兄,对不住了。
上官伊离:“乌西宛?”
“嗯。”皇甫绝凌点头,“阿泽说那边风景很好。”
上官伊离想了想,觉得去乌西宛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三年来他们去过淮安,善堂里的孩子们一见到她便要问他们的小瑾姐姐哪去了,还去了丽阳,姜沅沅在那边开了一个歌舞坊,接纳那些流离失所的女子,去了许城,许述没有留在凤都,而是回了家乡,继续治理他的许城去了……
他们访遍了故友所在之地,但还没去过乌西宛呢。
半月后,乌西宛草长莺飞。
上官伊离和皇甫绝凌策马抵达乌西宛那日,耶琴刚好练完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