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我也不可能翻了那些贪官的坟,他们的家人必然不会放过你。”
“未绝后患,斩草除根。我们的元大人,看起来也并非传言中的良善之辈呢,居然为我做了这么多。”
“本就是丑闻,不可能大肆宣扬,消息都被朝廷压下,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你无非想套我话,那些人,并不是我派人杀的,我没这么势大,否则当初直接血洗朝堂了。”
二人眼神在空中交汇,谁也不让谁,相互盯了许久,最后竟是元烨败下阵来。
“阿馥可愿听听我之前的往事?”
满地残落,一片狼藉,却无人恼,无人过问。元烨深知司徒馥不愿与自己吃饭,他虽然心痛,但仍旧不愿离开。
明日上朝,或许皇上就对司徒馥的处置结果便会出来。他能多看一眼,便多看一眼。
见司徒馥没有说话,他才道:
“我父亲与娘亲极为恩爱,二人琴瑟和鸣,我父亲没有通房,府上更是连房姨娘都没有。起初我也认为,父亲爱惨了母亲。直到一日,我温习好课业后,去向父亲请教,不慎触发了书房的机关,误入了父亲的密室。”
元烨当时年岁小,虽然听话乖巧,但好奇是每个小孩子的天性,他进入元父的密室后,竟发现元父竟然在里面画了许多女子的画像。
而那些画像的女子,着不同的衣裙,出现在不同的宴席上。
“我进去没多久,便听见母亲寻我,慌乱之下,我竟带了一幅出去。阿馥你一定想不到,画中的女子,才是我父亲真正爱的人,可笑外界居然说我父亲是个痴情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司徒馥挑了挑眉,她看着元烨从食盒中取出一壶酒,自顾自便开始倒酒喝,他大概是料到司徒馥会掀了食盒,所以才将酒藏在食盒里,一直放在地上。
“我亲手葬送了母亲的幸福,而后,母亲经常与父亲争执不休,但在外依旧是恩爱夫妻。可笑,我居然什么都不懂,一次不知发生什么,父亲拖着母亲进房,将我赶了出来。”
“母亲骂父亲是懦夫,舍不得心爱人不肯自请去戍边,父亲静静忍着母亲的控诉,终于在母亲歇斯底里的辱骂下,不再退让,父亲让母亲夫妻之间的事情别牵扯到别人,我后来才得知,那位女子原是早已嫁了人。”
“与她夫君也极为恩爱,还有个比我小的女儿。她是真正的天潢贵胄,皇帝对她极为宠爱,却也极为忌惮。”
“母亲见父亲维护,于是开始摔东西,父亲却说,他欠那女子恩情。母亲不听,我这时才知,父亲最初要娶的人是我的师傅段良玉,只是师傅在战场上受了伤,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元家不肯沾染是非,弃了我师傅。”
“我本以为,父亲母亲会一直争执下去,在外是恩爱夫妻,在内是多说一句话便相互辱骂似仇人,没想到抄家的圣旨来得如此之快。”
司徒馥在元烨说完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壶。
“今日到这罢,你喝醉了。”
元烨接着酒劲顺势倒在司徒馥身上:
“我只有不断往上爬,才能护住自己想要护住之人。阿馥,你平安出狱后,我们的婚事还作数吗?”
元烨面色潮红,看向司徒馥的眼神充满希冀。
“婚书,我在上次画春来的时候,她告诉我说,阿书替我烧了。”
自是不做数的。
元烨面色一凝,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被雷劈过,没有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