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还是轻了点,乍眼看向两人,倒似一个暧昧的后背式拥抱。
穆凯璇咬牙发狠猛挣一把,挣不脱,索性就卸力后仰,把整个人都投进蒋贺之的怀抱。
这一下便更暧昧了。
“你猜她们刚才说你什么?”她自他的怀中仰起脸来,这声“她们”应该指的就是她那些女伴。
“说什么?”蒋贺之并不热衷猜谜。
“她们说你非常中看,不介意在我婚前替我试一试,是不是中看不中用……”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穆凯璇一边说话,一边轻摆腰肢,那坚实挺翘的蜜桃臀便不断擦蹭着蒋贺之的下身。
“过奖了。”对方的眼神、语态与动作,都有了那么一点调情意味,蒋贺之及时松手,礼貌地后退至一个不会令双方尴尬的距离。虽说被撵出蒋家那阵,港媒没少深扒他的性向与男友,但蒋贺之仍担心这位穆小姐被急于联姻的穆家人瞒在毂中,于是决定当面向她坦白,“穆小姐,我无意冒犯,其实我不——”
然而穆凯璇却一脸无所谓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喜欢男生,我不在乎。”
蒋贺之微微蹙眉,似是不解对方为何明知是火坑偏要往下跳。
“眼下香港经济这么萧条,我家你家的财富都缩了水,本来么,商业联姻就是互相取暖、各取所需,既然跟谁都没感情,还不如挑个最好看的。”穆凯璇对待自己的终身大事很是想得开,从服侍她的一位服务生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汗,转身又到蒋贺之的身前。她眼泛柔情,以个戏谑的手势从他眉弓、眼眶及鼻梁处一一抚过,说,“都说蒋家的美貌基因得天独厚,三少爷真是名不虚传。”
蒋贺之微一侧头,避开了这些轻佻的抚摸。
穆凯璇并不介意这位三少爷的冷淡,只是耸了耸肩膀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忧郁的。”
,酒杯,与对方轻轻碰杯。
穆小姐是这家搏击俱乐部最尊贵的客人,往来的拳手都要跟她打招呼。清甜宜人的香槟刚刚入喉,一个年轻拳手便迎面而来,挑起一双细长又犀利的眼,冲穆凯璇用手语比划了一翻。
而穆凯璇也很自然地用手语回应了对方。
“你会手语?”望着那位年轻拳手掉头而去的背影,蒋贺之突然这么问。
“一点点,怎么了?”穆凯璇同样用目光指了指那位年轻人,向他介绍道,这是俱乐部里的一个听障拳手,去年刚刚转战职业,战绩斐然。
“能不能替我翻译一下,”蒋贺之回忆着那日盛宁与他道别时的手势,在穆凯璇面前重复一遍,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穆凯璇告诉他:“这句手语的意思是,‘我永远只钟情你,我永远只忠于你’……”
蒋贺之觉得这话很荒唐,甚至瞬间为它感到愤怒与难堪。他要的不是一声声空口承诺,不是一次次着慌逃跑,他要全身心地彼此忠诚与归属,无旁骛地互相坚守和渴望。
“我可不会永远只忠于你,我也不需要你只忠于我,”久经情场的穆小姐还当对方故意拿这手语敲打自己,笑着饮了一口酒,道,“结婚以后,人前我们当然得好好扮演豪门伉俪鹣鲽情深,但人后么,我们照样可以各玩各的——”
“我不喜欢这样,”表情冷淡而严肃,蒋贺之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我不想像我爸那样不专心不负责。”眼前又是那个永远在轮渡口徘徊的美丽女人,纤细高挑的鞋跟踩住码头陈旧的路面,发出类似啜泣的声音。江上繁忙如斯,渡轮总是来来往往即停即走,只有她,赧然拒绝所有觊觎者的示好或搭讪,孤寂得像一块石头。
那时他年纪还小。那时也没有爱河大桥。
那是他红颜薄命、一生怏怏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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