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解释了,为什么在那里能够打造出那么多神器,不仅仅是技艺的结晶,更像是能量节点的产物,是那股穿越界限的伟力在凡间留下的痕迹。
他之前到访的黎明金字塔,为什么能够焚尽那些污秽之物?为什么它的烈光能撕裂腐化与伪装?那里一定有某种通道,某种连接,将超凡的力量从另一界牵引而至,灌注进这片土地。
一定还有其他的神龛,分布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
精灵、蜥蜴人、人类、矮人。。。。。。不同的种族,不同的神明,都在某些特定的地点与世界的本源产生接触。在这些地方,天地之界是薄弱的,神性如气体般弥漫,只要找到方法,就能与之沟通,甚至强行穿越。
混沌废土,也一定存在着某种节点,或是祭坛,或是活的入口,那些疯狂与堕落的奇迹并非凭空生成,它们来源于结构本身的漏洞,是宇宙网格中那一处不该存在的裂缝。
钢铁头环就是在这种地方发现的。
或者说,这整个网络,这些神龛、祭坛、圣火、仪式、铁砧、金字塔,全都不是孤立存在的现象,而是一个巨大的力量结构,一个无形却具体的联系网。一张横跨星辰、潜藏在现实背后的天幕,一张多维度的神秘网络,其编
织者可能是神,可能是古圣,可能是命运本身。
意识的跨越,只能停留一瞬间,只能窥探到一角,无法久驻,无法完整地看清其全貌。那就像是翻开书页的一角,尚未阅读文字,便被风吹闭。短暂的惊鸿一瞥,勾连天地,也惊扰了某些沉睡的存在。
而他那时的行为,正如达克乌斯所说:“装完就跑。”
现在,通过这张网络进入,是另一种概念,是与他以往所有的意识跨越都不同的体验。这种跨越是长久的,是持续的,是沉浸其中的逗留。他不仅进入,而且被卷入,被吸附,被编织为网络的一部分。
而就在这停留,这跨越的过程中,有某种存在,一股难以名状的意志对他进行了拦截。?不是攻击,也不是审判,而是一种阻止,是深思熟虑的设局,让他自我毁灭,让他自我崩塌。
就在那一瞬间,顿悟如雷鸣划破心魂,使马雷基斯暂时摆脱了自我,那缠绕他心神的恐惧与不确定性,猛然崩解。
如果他能找到一种方法。。。。。。一种真正掌握网络之力、稳定链接意识的方式,那么。。。。。。他就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这不仅是一场逃离,而是一次升华!
他结合了自己方才倒地时脑海中传来的模糊声音,还有他曾经做出的种种选择。他清晰地意识到,他被困住了。
不是肉体上的囚禁,而是意识、信念的封锁。
某种存在,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
不希望他成为那种能够穿越网络的存在」。
那是一种敌意,也是一种恐惧。恐惧他成为一个变量,一个不被控制的火种。
所以,?设下了陷阱。
诱导他陷入自我怀疑,编织自我否定的回环,让他质疑自己的存在与价值,让他在那无数个倒影中迷失方向,在恐惧、羞辱与困惑中腐朽。
想到这里,他笑了。
那是一种嘲讽,不屑、刺穿虚伪的笑声。
笑声如利刃划破沉默,震荡着扭曲的水晶,斩断那无形的锁链。
他清楚地记得,当他踏入圣火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某种存在。
某种能量,某种意识,如潮水般泄漏至这个世界,透过这片大地上的通道??圣火,向他传达意志。
如果。。。。。。他用自己的感觉伸出触角,用意识触碰那片永恒的边缘,在那无限遥远却又如此接近的地方??他几乎可以触摸到阿苏焉本尊的存在!
或者,反过来说,让阿苏焉看到他。
他自己,就是一个信标。一个在虚空中燃烧的信号,一个代价巨大的回响者。
身在这里,身为施法者,就像在黑暗的水中潜泳,他无法呼吸,却能感知万物的流动。
然后,他看见了。
一只利维坦,从水下深处升起。
巨大的阴影撕裂了沉默,海水翻涌、灵魂战栗。他感觉到,神灵那压倒性的力量正在穿越维度,正从一个世界迁移到另一个世界,那是超脱于所有凡人认知的位移,是力量本质的换位。
他缓缓将双手抬起,在反射的光影中凝视自己的手背。手依旧是那副模样,龟裂、焦黑,布满烧焦的肌肉与扭曲的纹理。
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翻转手掌,掌心之中,一缕炽烈的火光如灵蛇般游动、跳跃,舞动着,在指缝之间轻轻穿梭、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