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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海匪凶女远洋来忽知竟有群女岛（第5页）

这头灰狼乃是毛发蓬松的庞然巨物，长着一对凹陷的红眼和两排弯曲的利齿，涎水自齿上不断滴落——双腿像小树一样粗壮，而那身遮蔽了肌肉动作的深灰色皮毛丝毫掩盖不了它的力量和致命的优雅。

这头灰狼咆哮一声，回音响彻整座竞技场，零落的喝彩声随即响起。

报幕员再次开口：“一头来自发兰斯顿的强壮的大猩猩，六岁，它曾三次参加竞技，三次获胜。”

斗兽坑对面，另一个入口——那扇金色与深红色的大门——向内滑开，第二头野兽迈着粗短的双腿，隆隆地走来，一边扫视四周。

这只大猩猩个头不高，但身躯很宽，有一副倒三角形的躯干和一颗子弹似的头颅，双眼深陷于厚实的眉骨之下，两条关节柔韧、肌肉发达的手臂拖在竞技场的沙地里，它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毛发，唯独腋下有两撮深黑色的软毛。

它的皮肤是肮脏的灰白色，还散发出一股气味。

那是死亡的味道。

“它在出汗。”年轻人解释，“那些驯兽师在派它出场前，挑起了它对杀戮的狂热。这头野兽的优势在于经验丰富。你瞧，这些培育出来的特殊大猩猩是种野蛮的生物，和它的表亲，那些高山上的山地大猩猩不同，它天生就是食肉动物，几乎不需要训练。不过，那只灰狼更年轻。这场角力应该会很有趣。”年轻人倾身向前，李胡儿却冷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至于他的部下，此刻则是格外的兴奋了。

那大猩猩转过身，自喉咙深处发出声声低吼，灰狼则连声怒嚎着朝它奔去，在竞技场飞溅的沙砾中化作一团深灰色的光影。

大猩猩等待着，张开了粗壮的双臂，李胡儿隐约看到巨大的杀手朝它飞跃而去。

这两头动物随即纠缠在一起，在凶狠的扭打中翻滚着身躯，这场竞技变成了一首尖叫的交响曲。

“喉咙，”年轻人大喊，“撕开它的喉咙！撕开它的喉咙！”

两头野兽分开的势头一如先前交会般迅疾。

那头灰狼滚向一旁，缓缓绕起了圈子，图夫看到它的一条前肢已然弯折。

它依靠剩下的三条肢体蹒跚而行，绕着对手打转。

大猩猩没有留给它任何空当，不断地转动身躯，用正面对着它。

大猩猩宽阔的胸膛上有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那是被灰狼的獠牙划开的，可这头野兽的力量似乎丝毫未减。

一旁的年轻人轻声嘟嚷起来，他似乎是下了注。

竞技场中对这阵间歇感到不耐烦的观众发出一阵富有节奏的呼喊，那是一种无须言表的低沉喊叫，随着更多人的应和而显得愈加响亮。

李胡儿立刻发现了这种声音对下面动物的影响。

它们开始咆哮嘶叫，发出凶狠的怒嚎，大猩猩交替移动着双腿，来来回回，跳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快步舞，而灰狼上下开合的嘴巴则滴落着血红的涎水。

赞美杀戮的歌声此起彼伏，愈加嘹亮，直到连上方的圆形拱顶都嗡嗡作响。

下方的野兽陷入了癫狂之中。

灰狼突然发动了又一次冲锋，而大猩猩伸出长臂，迎上这次疯狂的扑击。

飞跃的冲击力令勒颈猿退后几步，可李胡儿看到，灰狼的利齿尚在空中咬合，而大猩猩已用双手裹住了对方深灰的咽喉。

犬科动物疯狂地摔打，和那大猩猩在沙地上不断翻滚。

接着，一声骇人的尖声怒号传来，巨大的狼躺在沙地上，犹如一堆破烂的毛皮，它的脑袋则怪异地歪向一旁。

观众们停止了哀号般的呼喊，转而发出阵阵喝彩和口哨声。

随后，那扇金红相间的大门再次开启，大猩猩返回原处。

四个身着灰黑色服饰的人出现在场地中央，把巨狼的尸体搬走了。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又一场败仗”

“它的残骸会被如何处理？”李胡儿询问。

“剥去毛皮，开膛破肚。”年轻人咕哝道，“它的毛皮会被用来装饰这里的某一个座位，它的肉则会被分给那扇金红色大门后面那些吵闹不休的乞丐。大家族都得摆出慷慨大度的姿态。”

而很快，第二场就开始了，这才是李胡儿专门来此的原因。

门继续上升，一个带条纹的黄色身影从门下钻出来，砰砰地走进场内。

它的脑袋左右转动，张开的鼻孔吸着空气，眼睛扫过竞技场。

它的头又大又宽，形状与豹子略微相似；身体正面却更像是熊，又宽又壮，胸腔尤其宽大。

不过它的躯干很长，越往下越细，最后变成一条优雅的条纹尾巴。

此刻，这尾巴正兴奋地甩来甩去。

这是只巨大的老虎，而他的对面，却是一只黑白色的巨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