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扎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印婉淑一把将白绫夺过去,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女子。
女子见到他们,忽然万念俱灰地瘫坐在地上,眼泪汹涌。
她抓着崔之玉的臂膀,喃喃道:“姑娘,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这一生,寻亲寻了半辈子,却被人顶替入府!”
“我被她折磨,被她发卖成奴隶,被人践踏,被人玷污,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活的……”
“即便这样你就不活了吗?!”印婉淑指着种植园那片屋子,定定地说道。
“那里面的女子,也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她们却抱有希望,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对得起自己,都要……”
“婉淑。”
崔之玉明白印婉淑如此生气的原因,她曾经何尝也不是一个受害者。
这世道,对女子苛求太多,失去双亲又没有倚仗的女子,的确寸步难行。
也正是能设身处地地体谅,印婉淑才费尽所有心思,掏心掏肺地想去帮助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可怜女子。
但面对西扎这种万念俱灰者,光是这些话,也难以唤醒她的求生欲望。
唯独一句话。
“姑娘,你就不想让那冒牌货先出原形吗?”
“你认亲了大半辈子,被她夺走,你就甘心?”
这时西扎的双眼果然发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可我又能如何呢?”
崔之玉将其扶起来,定定地看向她:“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我带你回兰羌,我有办法。”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崔之玉的视线,可她眼中的坚定,又消除了西扎心里的疑虑。
印婉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家姑娘说有办法,那肯定是有办法。你瞧瞧那些人,都是姑娘救回来的。”
说完这话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事,看向崔之玉说道:“对了姑娘,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
“阮娘子去汀州城采买蜡烛,说是私塾建成后很需要,但到现在也没回来,都去两天一夜了,我有些担心。”
“蜡烛?我们屋子没有了吗?”
“有是有,但不多,阮娘子说有些婶子白日要做工,只有晚上才能有时间来私塾读书,蜡烛用量多,咱们现有的这些少了。”
“她说她有些钗子可以当掉,还说宋大人也在驿站,我那时也就没担心什么。”
此时他们村庄通往汀州城的路已经修好,骑马前往的话也不过半天时间可以到。而且汀州城的小集市此刻也恢复了正常。
按理说只是去采买蜡烛的话,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除非……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崔之玉自己也放心不下,她看向婉淑:“先把西扎安顿好,我去驿站一趟。”
“姑娘!你才从军营回来,不如休息一晚再走?更何况你一个人赶夜路我也不放心。”
“没事,只有尽早前往驿站才能知道阮娘子的消息,更何况去驿站的路我可是比任何人都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