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一回来,谢朗人也老实了不少,不再频频往外跑。
但府里的大事小事,不必谢侯问,自有人说到他跟前。
谢侯第一个找来问的是谢勋,问到谢朗房中事,谢勋其实不太想多嘴。
“外头那个孩子都有了,你们还想替他兜着,他多大的人了,自己不着调,还有理了。”谢侯对长子的失望,也是从一件件事上积累出来的,也怪他长年在外忙碌,对子女的管教疏忽了,可如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再想管教也难了。
谢侯一向是规矩大过天,宠妾灭妻这种缺德事儿,他自己做不来,自己的儿子也不能这么糊涂。
当即,谢侯命谢勋去绑了谢朗,到他跟前来。
谢勋半晌未动,面色异常平静:“他是长兄,儿子不想越矩。”
这时候又懂规矩了。
谢侯一声冷哼,勾着手指轻敲桌面,抬眸看向他最为器重的儿子,没得商量的余地。
“不把人带走,你也滚。”
随着年岁见长,谢勋少有动怒的时候,可这回他带着怒气将谢朗五花大绑捆到了谢侯跟前,一路上动静又大,惊动了府里所有人。
老夫人心疼孙子,听不得孩子大喊着的求饶声,一路蹒跚缓行跟了过来。
一见到老夫人,谢侯又是一声叹息,颇为恼地瞪了谢勋一眼。
这儿子,依他看就是故意的,闹得众人皆闻,倒叫他不好发作了。
但谢侯也不是轻易妥协的性子,到底还是把谢朗收拾了一顿,脚踹到人身上,凶狠异常:“允你到外头读书,是指望你争气,而不是叫你花天酒地,学别的纨绔在外豢养女人,没出息的东西,实在考不中那就别学了,自己求一门生计去,饿不死就成。”
这话已经算狠的了,男人毕生所求无非功名利禄,考不了功利,此生还有何用。
谢朗当即白了脸,匍匐跪在谢侯身前,凄凄求饶。
毕竟是长孙,老夫人看不下去,有意为孙子说情。
谢侯硬着心肠打断,面色冷峻,没见缓和。
“母亲休要再为他说情,外头的女人和孩子,你看他能如何处置,还妄想带进家来,有我在的一日,就给我死了这个念头。”
见儿子是真动怒了,老夫人也没辙,只能努努嘴就此作罢。
谢朗被杖打了二十棍,抬下去时,整张脸白得发青,气息弱了不少,细细的哼声疼得不行。
云瑶听闻这事儿,暗中解气,还得公爹出马,不然这府里没人管得住这薄幸男了。
谢勋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唇角微微翘起,掩不住的高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因着这事儿,云瑶对谢侯好感更甚,问谢勋在家是不是更受宠。
谢勋自嘲地扯了唇:“夫人想多了,少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这日子也不会无趣。”